「這一家,還真夠亂的!魏哲能夠脫離魏家,從某種角度來看,也不失為一種幸運。」
陸天明忍不住感嘆。
稍作停頓。
陸天明又問道:「但是一碼歸一碼,這群人做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,前輩身為魏哲的師父,十多年來,就沒有想過替他主持公道?最起碼,得把那白臉殺了不是?」
自見面後就一副老頑童面孔的楊阮清,突然間認真了起來。
「解鈴還須繫鈴人,我當然可以一夜之間把魏府上下殺個精光,那白臉更是死不足惜,但這並不能解決憨兒心中的困擾,只有像今天這樣直面心魔,他才能走出來。」
陸天明從未見過對方如此認真的模樣。
這一瞬間,他才確定,楊阮清對魏哲的關愛,其實並不見得比梁容要少。
只是下一刻楊阮清的舉動,又讓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。
只見。
楊阮清忽地又露出那隨性的微笑。
接着伸出食指和拇指來回揉搓。
「更何況,仗義閣殺人,是需要銀子的,而這憨兒吃我的喝我的,我不找他算賬都算慷慨了,又有什麼理由替他殺人?」
陸天明聞言目瞪口呆。
沉默片刻,實在不知該如何反駁對方。
同一時間。
魏哲緩緩動了起來。
他沒有搭理那跟自己有些微相像的少年郎。
而是自顧朝白臉走去。
「姓白的,你在魏府那段時間,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,可是你似乎並不知道怎麼做人!」
二十年來,一直以憨傻形象示人的魏哲,居然真的生氣了。
他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。
手上的劍,握得越來越緊。
心善之人,永遠無法對那些可以稱之為家人的陌生人下死手。
但對於白臉,他顯然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力。
然而白臉並不在意。
他站在原地揉搓下巴。
「你非但沒有得罪過我,而且還很有禮貌。」
說着他又望向王歡鳳。
「對了嫂子,這小子當年,是不是給我端屎端尿來着?」
不曉得是不是感覺到了丟人。
王歡鳳居然紅着臉一言不發。
白臉並不介意,自顧哈哈笑了起來。
刺耳的嘲笑聲鑽進耳里,令魏哲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。
他加快腳步,從奔走變成了奔跑。
最後舉劍的那一瞬間。
只聽他撕心裂肺道:「你這種畜生,早在十多年前就該死了,既然老天不長眼,今天就由我來結束你的罪惡!」
在魏哲的心裏,真正的仇人可能只有一個。
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。
所以他揮劍的手,竟然因為過分用力而抖動起來。
面對來勢洶洶的一劍。
白臉還是那般陰冷笑着。
他甚至都沒有去拔別在腰上的佩刀。
「小子,身體見長,膽子見長,心智卻不見長,活該你今天要死在這裏!」
嘩——!
魏哲一劍斬出,正好落在白臉的腦袋上。
然而中間卻被一層薄薄的氣霧所遮擋。
「四重天?」
魏哲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。
毫髮無傷的白臉笑聲愈發囂張。
「十多年的時間,沒有人會一成不變,你成長的速度確實驚人,但不好意思,中三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