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宮內,蘇婉兒不知去了什麼地方。
見不着自家嫂嫂,長樂也沒打算在這裏多呆,正要告辭,李承乾卻攔住了她。
「長樂啊,大哥向來疼你,你可得要和大哥說實話,今日你真不是看在你嫂嫂的面子上,才替蘇琛那個混賬說好話的?」
聽大哥三番五次的追問,長樂略有些不耐煩,插着腰噌怒道:「大哥你把小妹當成什麼人了,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小妹怎麼可能說謊呢。再說,我看那蘇公子,也就是天性爛漫了些,可沒有到你口中混賬的地步。」
說起蘇琛,李承乾就氣不打一處來,何況自己妹妹竟然幫着他說好話,這讓他更加窩火,擺擺手便道:「你知道什麼,那小子就是長安的害群之馬。好了好了,你回去好好休息,這事兒也別告訴父皇母后,免得讓他們擔心。」
待長樂離開,李承乾在書房裏來回踱步,心裏越琢磨越覺得奇怪。
蘇琛是什麼人,全長安的勛貴子弟都清楚得很。自己還未成婚時,就跟着程處默、長孫沖、李懷仁幾個在長安城廝混。
自己這一行人,整日章台走馬,混跡各大青樓歌館,喝多了毆打巡夜的武侯也都是常有的事情。
原以為這已經紈絝到極致了,誰料想,自打與蘇家定親之後,蘇琛也進了這個小圈子。那小子玩兒得更加大膽,一度險些弄出人命,堪稱紈絝中的敗類。
若不是仗着東宮的面子,說不定早就被父皇敲斷了腿。
一個如此不堪的人,能在短短十數天內轉性?
李承乾寧願相信母豬能上樹,都不肯相信這種說法?
琢磨了小半個時辰,李承乾思來想去,突然一個計策湧上心頭。
轉過天來,蘇琛一大早就被老爹從床上拽了下來。
他的傷勢原本就不算重,經過一整天的冷敷熱療,又好好的睡了一夜,此時已經可以下地了。
聞聽李承乾派了三位太醫前來考校自己的醫術,蘇琛氣不打一出來,就為了這點破事,耽擱了自己的美夢。
他極不情願的被老爹塞進了前廳,此時廳里已經坐着三位鬍鬚有些花白的中年醫官。
這三位不過是從八品的官職,到了五品官府邸,自然顯得有些拘束。
知道這些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,蘇琛也沒有和他們客套,當着幾位的面在婢女的伺候下洗臉漱口,然後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點心。
眼瞧着日頭都快走正了,那三位茅房都上了四五次了,蘇琛還是沒有要和他們說話的意思。
幾位你看我我看你,最終那姓陳的醫官方才大着膽子說道:「某幾位得到太子手令,前來貴府考校蘇公子醫術,不知公子是否能夠行個方便?」
蘇琛瞥了一眼那人,心道這世道官場也不好混,便嘆了口氣道:「得了,我也不難為你們了,有什麼問題就問吧,問完了我好回去接着睡覺。」
姓陳的太醫正這才露出笑臉,拱拱手坐直了身子,撫着鬍鬚說道:「敢問蘇公子,可有學過《黃帝內經》、《神農本草經》、《傷寒雜病論》等醫學巨著?」
蘇琛愣了一下,心想這是真的把自己當傻子了?
他把手裏的榛子酥放了過去,拍了拍手,沒好氣道:「你要是覺着無聊,大可放個屁追着玩兒,別拿這些基本的理論來噁心我。本公子若是連這些都不懂的話,大可扯根頭髮吊死了。」
姓陳的太醫一腦袋的黑線,心道外界只傳蘇家公子作風不檢,卻沒聽說過他這張嘴是如此毒辣啊。
這下可好,被人罵了一通,自己還沒辦法反駁。
陳太醫怏怏的咽下這口氣,尷尬的笑道:「蘇公子哪裏的話,某屬實不知公子您的醫術到了何等水準,這才斗膽從基礎的問起。」
蘇琛搖搖頭,沖他擺擺手道:「你們呀,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。你們來的時候,就沒問過那個老太醫?昨日在東宮,他可把我開的方子視若珍寶!」
三人聞言一愣,皆是面面相覷。
他們來時心裏就納悶,太子為何無緣無故要讓他們來蘇府考校蘇琛這浪蕩公子的醫術,市上可從未傳出蘇琛會醫術這等正經的言論。
第三章 考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