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琛淺淺一笑,沒有回答。
二人來到太平坊的牛府時,牛家老爺子也還沒有回來。
程、牛兩家乃是通家之好,程處默進出從不通報,由於此次目的特殊,他也沒有讓人告訴牛老夫人,帶着蘇琛就徑直去了後院。
到了門廊下,遠遠就瞧見一個留着短髯的青年正捧着一卷書在看。
聞聽有腳步聲,青年轉過頭來,見是程處默,臉上露出了微笑。
「是處默啊!額,這位是」
自打傷了腳,牛見虎一改往日的自信,消沉了好長的時間。在那之後,他就極少出門,除了相熟的幾個狐朋狗友之外,很少和長安城裏其他的紈絝打交道。
對於才在長安城混出名頭沒幾年的蘇琛,更是沒有交集,只是偶爾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。
雖然對方要大上好幾歲,但蘇琛並沒有露怯,連忙自薦道:「我是蘇琛,家父任職秘書丞。見虎大哥身體康泰否?」
牛見虎這才一臉恍然,合上書本,看向蘇琛道:「你就是那個年紀輕輕,就得了長安五害之首的蘇琛?」
「怎麼?你小子今日來我府上作甚,莫不是看上了我家的女婢?」
聽着牛見虎挖苦諷刺的話,蘇琛自知自己的形象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挽回不了。
好在程處默及時救場,解釋道:「見虎哥哥想哪兒去了,我今日帶他來,是想讓他看看你的腳,看有沒有有什麼辦法治一治。」
一提到傷腳,牛見虎的神情有些落寞,搖了搖頭,嘆口氣道:「當年程伯伯和我父親遍訪名醫,甚至找到了孫道長,都束手無策。他一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,能有什麼辦法?」
換做往日,被人連番挖苦蘇琛一定會唇語相擊,但此次事關重大,他也只好暫時忍一忍。
「見虎大哥的傷勢我早有耳聞,心裏也已經有了對策,今日前來就是想親眼確認一遍。不知見虎大哥,是否方便讓我瞧瞧?」
聽到蘇琛的回話,牛見虎愣了一下,轉頭再看蘇琛時,眼神變得有些慎重。
「此話當真?你真的有了對策?」
蘇琛明白,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猶豫,旋即點點頭回答道:「倘若見虎大哥的膝蓋完好的話,那我就有八成的把握能讓你重新站起來。」
牛見虎手裏的書猛地掉在了地上,整個人如同坐在了彈簧上竄了起來,跳着腳往蘇琛這邊奔來,臉上滿是掩不住的激動與喜悅。
「好的,好的,我只是沒有了腳掌,膝蓋和小腿都完好!」
他一邊跳,一邊要撩自己的褲腿,手忙腳亂的樣子打亂了節奏,身形變得搖搖欲墜。
程處默眼疾手快,趕忙跑過去一把攙住了牛見虎,幫着他把褲腿往上扽。
蘇琛往前走了幾步,到了跟前方才確認,牛見虎果真只是鋸掉了腳掌,腳踝依然尚在,這不由得讓他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在他來之前,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,倘若牛見虎是鋸掉了整條腿,依照現在的技術,想要恢復行走難於登天。如果只是膝蓋以下,自己只需要做兩個活動關節就能達到目的。
而現在的結果簡直不要太好,他只需要製作一隻假腳和一個活動關節就行。
雖說他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機械,但只要是懂一些物理和了解一些結構知識的人,弄一個勉強的活動關節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。
蘇琛臉上露出的輕鬆表情,讓牛見虎重新燃起了希望,他情緒變得異常激動,搭在程處默肩頭的手,已經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頭。
「蘇,蘇琛,怎麼樣,我,我還能站起來嗎?」
蘇琛擦了擦額頭因一時緊張而滲出來的汗水,站起身笑着說道:「剛才我只有八分把握,現在我能保證,你不僅能重新站起來,還能像正常人一樣跑跳自如!」
「此話當真?」
見蘇琛說得輕鬆,牛見虎其實已經信了七成,可他還是有些擔憂,難免有此一問。
蘇琛應了一聲,轉頭看向程處默,道:「處默,麻煩你去請牛老夫人過來,我有一些事情要交代。」
牛老夫人幾乎是一路哭着跑過來了,見到蘇琛時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