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陰界以後的事情便很平常了,余歸寧面容姣好,隨便找了一間小店藉手機打電話。不多時,一輛五菱宏光找到他們。
司機名叫趙本晤,一個開朗大度之人,他先將施烏送回小區,給他留下據點的地址,告訴他休息幾天以後再來據點,要是有什麼困難疑惑也可以直接來,之後便將一車人送回據點。
施烏回到家,家中無一人。他漸漸的記起來自己也是推開門以後穿越的,至於是哪道門,他走到大門前發現門沒關才記起來。
日期是十七,也就是說,這段勞累身心的行程連一天也不到。
他管不了這些,他什麼也不想,將門關上,撿起掉在玄關的手機,他直接回到房間,睡一個天昏地暗。
睡醒以後,點個外賣,去洗澡,往日依舊。家中仍是那樣,毫無變化,施烏也不去想那些事情。
直到看着視頻吃外賣,他才忽然咬着筷子想起一件事情……他做了一個夢。
可是他不記得這夢的內容了,夢中的他似乎十分重視,心心念念着將這內容記下,可是一旦起床,夢的記憶便如潮水般退去,只留下一點水漬證明它曾來過。
這次的事情還未了結。
吃飯,睡覺,打遊戲。施烏繼續着未曾到過那倒像都市的生活,仿佛要偽裝自己曾經歷那種事件的事實,夢依舊,也依舊如潮水般被施烏忘卻,也如潮汐般留下逐漸深刻的水痕。
兩天以後,施烏乘上地鐵,前往記錄在被撕下的紙張上的地址。
地址並不偏僻,甚至就在城中心,然而奇特之處就在於那小店雖然身處城中心一處大廈的一樓,往來之人熙熙攘攘,卻無一人向那店面看去。他們仿佛經過了一處石壁,又像路過一個熟悉的藉口,無一人好奇玻璃櫥窗後的事物,無人推開那扇平平無奇之門。
不過,這就證明這裏就是施烏要來的地方。
施烏走過櫥窗,在滿窗的玩偶的注視中推開門。
門內亮堂,擺佈各樣的玩偶,看上去像是某個玩偶店,一個店員百般無聊地玩手機,聽見門口的鈴鐺也只粗略地看一眼。
這人正是桃酥,她不說話,大拇指指一下櫃枱之後的通道,又繼續玩手機。
走入櫃枱後的通道,所見光源僅有天花板一盞一盞的燈,從這走廊的長度看來,這建築遠不止外觀看來那般小巧,恐怕它連通了身後的大廈。
走廊兩側皆是一扇一扇閉合的門,門後沒有生息,倒有了那一日倒像都市的氛圍,不過盡頭處一個虛掩的房間中的喘息聲告訴施烏,這裏很安全。
因為有人在那裏鍛煉。
走過走廊,推開那門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個極大極空曠的場所,地下並無軟墊,地板也非大理石,光源同樣也僅是燈,卻因四面的鏡子顯得格外明亮。
余歸寧正於其中,與那短髮女人格鬥。閃轉騰挪,余歸寧手中無利器,也不空手接白刃,就依憑反應躲避那人的劍。
短髮女人並不因此留手,一招一式嚴密,步伐穩定,稠密如落花時節流水中密密的紅,隨余歸寧動作而變,卻緊密保持攻勢,絕不放鬆一分。
施烏站在門口,仔細看劍招。這時候是對練,短髮女人不施展那爆散亂華絕技,招式、行動中秉持將余歸寧封鎖在劍刃可及之處,但她的動作……與余歸寧、與穢格格不入,倒像是手槍與法術的對決,很怪異,卻有一分荒謬的合理。
施烏便站在那裏,分析她的劍路,看她的發力與步伐,感覺自己受益良多。
余歸寧練得汗如雨下,向短髮女人做一個停止的手勢,將丸子頭解下,那滿頭的白髮便如暴雨雨勢般落下。她感覺到施烏,抹一把腰間的汗,隨手將滿手的汗甩開,就這樣穿着運動背心過去,問道:「這兩天休息還好嗎?」
施烏略略一想,說道:「還可以,但我總做夢,知道夢裏有很重要的內容,但每次醒來,總是記不住。那件事,好像還沒完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