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烏自然知曉這是什麼原因,臨近島嶼之時他便感覺船隻已向島嶼移動,無需人力催使,這時只是那將他們拉扯向小島的力加劇而已。他並未感覺有力拉扯他的身體,所以這影響應當通過海水傳播。
施烏並不急於脫身,看向他們的大船。船並未遠去,從鼓起的風帆來看,他們也被這島嶼攝取了。施烏查看之中,身外身游回小船。
施烏並未對抗那力量,只是簡單的驅動着身外身的肢體游回船上,也就是說,這島嶼的力量是針對死物的?
「怎麼樣?」鐵心問道。
施烏取消身外身,問道:「你會飛嗎?」
「當然。」
「那就飛回去,你不能下水,我不知道這島對你的判定是不是生物,要是你輕易下水恐怕要被它控制住。」施烏道,「劍客,我們三個一起回船,和他們團聚再商量下一步。」
島嶼對他們的軀體並無影響,施烏與劍客幾乎已能踏水而飛,自然無需泅水回到船上。回到大船以後,施烏便回頭查看他們的小船:船隻已隨起伏不定的水波中難以分辨的暗流撞向島嶼,翻倒在亂石堆上。
無需施烏如何招呼,於施烏回到船上之時,眾人的注意已經集中在施烏身上,其中或是信任、或是考驗、或是無所謂?施烏搖頭,不將這些雜念放在心上,他道:「我在船抵達小島以前派分身下水去看水底的情況,那邊的陸地不是小島,它像水草一樣浮在海上,應該是穢怪的一種,我們不能上島,島上的情況太不明顯,船也被它拉扯,輕易上島肯定是進退維谷。
「我和劍客、鐵心回到船上的時候沒有阻力,也就是說,它的能力對生物沒有效果,這樣一來我們就好辦了。我和何以全試一試,把我們的船受干擾的部分否定一下。」
何以全仍有餘力回應,他怕船在兩力撕扯之中破碎,便將力量的輸出維持於勉強對抗的地步,若真要掙脫,他一人說不定也能擺脫那穢怪的控制,只是不知這樣的後果,這時施烏一說,他便明白應當如何操作。
也許他早就想到了,只是那習慣被封印在記憶之中。
「你和我一起否定它,只是否定它被控制的部分,不把它歸類到某部分,是這樣對吧?」何以全說道。
這很容易理解,就像施烏與何以全眼前有一隻狗,他們可以向人解釋「這四足的不是狗」,卻不解釋它究竟應當被定義為什麼樣的生物,也不對這狗的實體做任何的改變,這樣省時省力,也可避免與穢怪進行力的對抗與思維的交流。
所見之物再度於施烏的視野中展現它們的陰影,這是它們的力,它們的影響,施烏的視線集中在那突兀的鈎涉船隻陰影的瘦形怪影中,否認隨他的意志解開二者的鏈接。
施烏的速度並不快,他仍不能熟練運用否認的能力,與一手控船的何以全的速度堪堪持平。
控制隨否認的介入解除,船隨之猛然前沖。
施烏回首望向那島嶼,島嶼並無動作,仿佛當真只是一座島。
島上究竟有什麼,那呼救的到底是人還是穢怪肚裏被消化得剩下的鬼,還是其他?施烏不想知道,他不想與任何的穢怪對抗,他只想前往智械生命的城市,看看這幫尋找「生物的定義」的機械人到底在做什麼。
很快,一切都會有答案。
事件結束,樓梯上的穢子走回房間。自從它登船以來,它沒有離開過船艙,起伏不定的航行已使它心驚不定,以往信任的穩定的大陸這時竟然這樣波動,野心的一面已逼得它快發瘋,更不用說走到甲板上看一看海洋,它怕自己一見到無垠的大海就會跳下去,像恐高的人展開高處就會覺得自己將要墜落一般。
海水飛濺到房間的窗上,被玻璃擋下,不多的陽光並未照亮這舒適的黑暗。穢子的房間位於船艙深處,形似生活了無數歲月的地下洞窟。說起來,穢子心中並無半分對施烏的芥蒂,它從未在意施烏殺了它的母親,它不知道自己的想法。
它應該恨施烏?它應該感覺不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