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烏曾見過入場這兩人,其中一人曾誤認他作陸掃晴,另一人曾以幻覺迷惑他。只是這時施烏不能認出,他已被重力牽涉得口不能言、耳不能聽,即便他強言出口,旁人聽來也不過是些意義不明的聲調。
不止他一人,餘下眾多人等亦然,他們無法反抗這能力,只能以肉身承受,施烏因能力並無特別,軀體還算堅韌,所以尚且還能暫不死去,那些能力出奇之人穢力全然構建在奇詭的能力,實體穢力微微,這時已幾乎死去,只是血肉還未冷卻,尚存一線生機。
曾能對抗重力的余歸寧這時亦跪下,她不肯再倒下,所以血肉漸在重力的牽扯中沉向地面,被骨頭撕裂。
那入場的兩人默默無言,只是他們一踏入這片重力被重新構造的領域,何以周的視線便向他們掃去。只是一眼,這片壓制眾多人等的領域便被那操使幻覺者破解。
何以周冷笑一聲,舉手向天空,無聲無息,重力再強,將這一片幻覺撕扯得變形破裂,於是眾人還未再感受正常重力之下的享受便再度受制重力束縛。
那植物附加於身者並未被幻覺覆蓋,他以實體承受了這重力,可他似乎毫無感覺,只是當眾人再度正常的希望破裂之時,他抬起頭顱。他本是愛人的人,所以才會在那片區域堪防強者,保證死亡率不至太高,這時他眼見眾人幾乎身殞於此,如何能忍受?
他無有威嚴之聲,亦無強狂之言,無盡的樹木從他腳下蔓延,漸布向全場。他走向那裏,植物便生長向那裏,在植物的覆蓋之內,重力再度正常——他既然能將藤曼化木,他便能以樹木改變重力!
他止步於何以周面前,他一路並不盤桓,徑直走向何以周,但樹木已在他的步伐中向四方生長,將解脫出重力的桎梏。而那幻覺者,亦再將幻覺佈滿全場,於是施烏折斷的肋骨再度恢復,他已被崩壞的眼睛再度正常。
不單是施烏,更有其餘被重力束縛的人類,於是只在不到十秒之內,何以周的佈置全數失效。
「你來得好早,我還以為還要十幾分鐘呢?」何以全說道。他並不指望自己能與余歸寧戰勝何以周,他兩合作的勝率渺茫如數沙粒,他只想拖住何以周,儘量試出他的底牌,再由此二人出手,一舉將何以周拿下。
這兩人並不理會何以全,操使植物者向何以周問道:「現在投降並不算晚,你仍不會死去。」
何以全毫無畏懼,說道:「你以為我料不到這種情況?」
隨他的聲,他身後那龐大機器啟動,失重感布及周身,溫度升騰。所有的植物盡在此中燃燒,所有的人再度歸於被重力壓迫的狀態。施烏口不能言,眼不能見,但他感覺皮膚正在升溫,他感覺自己的生命正流逝。他不在地上,他在天上那顆熄滅的太陽上!
倒像都市並非完整的空間,如何能有星體,又能有何人可憑空塑造一顆星體?所謂的太陽,不過是地下機器燃燒可燃物,而這倒像都市的地表即是天空。
但何以周並未啟動那太陽,他並未將眾人當作燃料燃燒。
何以全知道這感覺,這感覺在記錄上記載得清楚,何以周這是在將兩界融合,融合需要藥引的。何以全向後望去,那不可一世的兩人盡數被空間捕捉,懸浮於空,幻覺、樹木四面作用,卻全然逃不出失重感的黑手,他們仿佛已被綁縛身體,無能為力。
何以全中了何以周的計,他知道兩界融合的理論公式,但他不曾想到何以周如此瘋狂,能在如此的情況中啟動機器;他亦驚詫於何以周的理論竟然如此迅速的實現,竟在這時提出原型機。
沉重的一隻巨手自天花板伸出,將此二人捉住,這並不在何以周、何以全兩人預料,這不在融合的過程的預料,這是......穢怪!
這本該無視這次進攻的穢怪竟在兩界融合的影響中堂堂登場。
兩人被穢怪捉住,當即恢復行動力,這穢怪只在一瞬之中便被樹木纏繞,被幻覺困惑,被兩人拉下異界的空間,落入這空間的懷抱。這正向陽界墜落的倒像世界在那無名機器的作用之中破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