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劍一。」
此話並非出自劍客之口,這是施烏的聲音。
眨眼的一瞬,施烏出現於劍客身前,雖手持長劍有所不同,但此時此刻,施烏施招的速度與其展力的姿勢,這一定是劍客的「劍一」。
最難以置信的並非圍觀的烏合之眾,他們雖驚奇於施烏竟能以如此的速度反劍擊客,但此時劍客與施烏無一人見血,他們也不作多大的表情變化,這本就是外行看熱鬧,他們能從中知道什麼?!
最驚訝的是劍客。他無有特異能力,穢給予他的只有這夢中授予的三劍。隨他穢力與心境的提升,他逐漸用出劍一劍二,乃至於今時今日的劍三,但此時此刻,這第一次見面的人也能用出他的能力,他怎能不驚訝?
驚訝歸於驚訝,他並不因此破碎心靈,畢竟這只是劍技。他知劍技的使用在於人體,所以也不至於為此而毫無鬥志,即使是施烏能使他的劍技,也不代表施烏便能殺了他。
事實正是如此,施烏的劍一併未擊中劍客,他這一劍戳中了劍客的劍,中斷了他的劍三,但這時他已深陷劍客的臂展。劍客劍雖被施烏刺斷,但在如此情景中,斷劍的間合也許比完好的劍更能發揮實力。
但施烏也是盡力了,他只能如此,他絕不能讓劍客使出劍三,劍二已是追魂奪命,殺死他無數個分身,他有虛化作保這才逃得性命,這劍三要是如期施展,施烏必死無疑。中斷劍三,那必須於他力未發之時中斷他的積蓄,而返顧過往,能在此時中斷劍客劍招的只有一招。
劍一。
施烏見到劍一時便知如何使用,劍二仍需觀摩,他不知自己為何能使用劍客的招數,也許這便是「施烏」的奇特吧。
施烏退後一步,向劍客說道:「且慢,你我沒有深仇大恨,此時此刻我也逃不了了,我也不會逃,你不如暫且聽一聽我的話。」
劍客依言。
施烏收起長劍,道:「這一見,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天賦了。你在陽界生活至今,可曾見到第二個使劍天賦有如我者?」
「無有。」
這是事實,他所見所殺者並無一人能一見劍一便能使用,更沒有以劍一中斷他招式的先例,如此看來,施烏天賦無與倫比。
「假如有人能以劍達到你的成就,甚至高出於你,以目前的形勢看來,是否也只能是我?」
聞言,劍客握緊手中長劍,幾乎於這動搖的一瞬出劍斬下施烏頭顱。但他不能,正如他起初並不打算殺了施烏一般,這一瞬殺了施烏,便是嫉妒、憤怒。
這不是他應當具備的情緒,他是持劍之人,他是逐劍的人間過客,一生只為這冰冷長劍,所以他應當漠視人間法律道德,為「劍」行事。
他不得有貪嗔怒痴,這並非劍客的感情。
於是劍客應是,以此時看來,他確不如施烏,即便施烏現在實力遠不如他。
施烏顯露笑容,他已說中劍客的心事,他已知劍客的想法,他絕不會死在這裏,他將與劍客踏上尋找智械生命的道路。
「那你就不能在這裏殺了我,因為我死以後,你會找不到另外的劍道參考,」施烏說道,「你將達不到跟隨我出發以後應該能達到的高度,你對劍的理解將是閉門造車……」
長劍搭上施烏的脖項,施烏卻毫不畏懼——劍客只會殺,不會威脅,尤其在論及劍的現在,這時他有如此動作,不過因為他還是人。
「……是人是劍,就在你手中。」
劍客收起長劍,半響不語。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,不能從中得知他的想法。
「你欠我一場,時機成熟之時,我會殺了你。」
「那時候是我殺你還是你殺我還不一定呢。」
「你將去往何方?」
施烏指向遠方,那裏蘊藏着不盡的穢怪,那裏一日以前曾是裂谷,這時已被高山代替:「我要去那邊,去那裏尋找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