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說說吧,你的感受。」
聞言,亞特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後腦勺,支吾道:「一開始我以為魔像和人一樣,砍掉了頭就會停下,可後來才發覺爐心是關鍵。」
「第二次時,我以為把爐心找到就能摧毀魔像,可沒想到它竟然還有重組的能力。」
「第三次,我才終於知道,只是找到爐心還不夠,還必須將它從整體裏分離出來,才能令魔像徹底癱瘓。」
說完這些,空氣沉默了幾秒,溫特微笑道:「只有這些嗎?」
「哎?」
亞特有些不知所措,他的直覺告訴他,溫特似乎並不滿意這個回答。
可自己明明都已經按照他的要求一擊即殺了魔像,也做出了詳細的戰後總結,這還不夠嗎?
「一定是我還忽略了什麼東西......啊啊啊啊啊,到底是什麼!」
亞特的臉又開始紅起來,這在他特別緊張的時候就會出現的自然生理現象。
「你做的很好,但看到的只有浮於表面的飄萍,我問你,你覺得你能做到剛剛那一步靠的是什麼?」
亞特思索了幾秒:「是溫特先生的提點,否則我可能到現在都想不到要怎麼做到一擊即殺。」
沒想到溫特聽到答案後卻只是搖了搖頭。
亞特又說道:「最後那一劍,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,這絕對是我揮出的最強一劍!」
溫特再次搖搖頭。
亞特這下真是黔驢技窮,再答不出半句話來。
溫特用手指叩了下手中的黑色手杖,深藍色的瞳孔注視着亞特:「觀察,是劍士的入門課。」
亞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,但不論哪一種都不如溫特一句話來得震撼。
溫特繼續說道:「注意到了嗎?我從一開始就把擊敗魔像的方法告訴了你,當我用手杖敲擊出黏土魔像的爐心時。」
「擊敗魔像從來不是這場考驗的真正的目的,倘若你不能觀察到魔像的異樣,就算再給你砍下一百次它的頭,你也無法通過。」
「劍是你身體的一部分,倘若你觀察得不夠細緻,看不透其中的玄機,就算你習得再精湛的劍術也無濟於事。」
隨即,溫特用手杖敲了下一旁的魔像:
「這種魔像的構造簡單得如同人類,哪怕你什麼招式都不會,只要知道重創爐心就能停止其運作,那一百具魔像和一具魔像沒有什麼分別。」
「即使捨棄你手中的靈具,一把普通的劍也可以做到這一點,可如果你什麼都不懂,只會像一個野蠻人一樣橫衝直撞,砍一百劍和砍一劍也沒有什麼分別。」
「退一萬步來說,只要你觀察到敵人的弱點,就算是赤手空拳亦有決勝之機,就像這樣。」
話音剛落,溫特甩出黑色手杖,直直地插入了第二輪考驗中重組的持劍魔像頭顱。
一顆深藍色的寶石掉落在地,整具魔像瞬間失去了全部動力。
好犀利!亞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。
要知道剛才他可是屢次發動【全心貫注】技能才勉強確定爐心的大致位置,而溫特僅僅是一個照面就能準確無誤地擊穿爐心。
這般敏銳的觀察力,是亞特歆羨而無法觸及的領域。
相對比剛才他的表現,簡直是雲泥之別,這讓亞特心底里更加佩服溫特了。
溫特吹了個口哨,那黑色的手杖下一秒便飛回到他手中,仿佛能夠聽懂人言一般。
「儘管你沒能正確地看到這些,但你的潛力有目共睹,我承認你通過了我的即時測試。」
「雖然現在才說這個有些失禮,但我還是要問。」
溫特整理了一下風衣,神情變得嚴肅:「亞特·拉斐爾,你是否願意成為我溫特·亞歷克斯的弟子?」
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