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十一點多,傅大政客的電話倒是接的很快。
傅斯川簡單跟他複述了自己的傷勢,又淡淡保證很快會出院。
「...不是什麼大事,奶奶那邊就別提了,我一出院就回京里,別讓她老人家擔心。」
「嗯,知道,你忙吧,回見。」
父子倆的通話十分簡短,一句廢話都沒有,像極了在趕時間。
宋延金在旁邊聽着,傅大政客好像也沒多關懷兒子幾句。
直到電話掛斷,傅斯川把手機遞給她。
她伸手接住,眨了眨眼,眼神複雜猶豫了幾秒,還是決定告訴他。
「還有件事,是關於傅勵行...」
傅斯川眉峰輕挑,示意她接着說。
宋延金斂目看着手裏手機,語氣斟酌開口:
「你做完手術那天,傅勵行附在了你身上,並醒過來,跟我對過話。」
傅斯川眼神頓住,黑色瞳眸間似印了抹昏暗燈芒,隨着他瞳珠的移動而晃了晃。
「你說阿行,到我身體裏,使我醒過來?」
宋延金輕輕點頭,繼而抬起眼與他對視。
「他以前也想嘗試,但沒辦法離開那塊玉,這次你陷入昏迷,周身氣運對玉的克制顯然鬆懈,他趁機一試,大概也沒想到會成功,我也不清楚他怎麼做到的...」
「等等。」
傅斯川抬手制止她的話,眸色深邃問道:
「之前沈大師說他已經被修成玉靈,鬼魂會受我衝撞,他卻能附在我的身體上,這麼說,他跟鬼魂的性質不一樣。」
「他的靈,跟魂魄當然不一樣。」
宋延金眉心微蹙,給他舉了個例子。
「他已經跟平安扣合二為一,某種意義上來說,跟宋繼春的媽媽一樣,如果封存他媽的那塊牌位被毀,他媽也會跟着魂飛魄散...」
她看了眼傅斯川眸底的幽暗,話頭一頓,轉而又說:
「但傅勵行跟她又不太一樣,他既然能從你氣運的壓制下自己跑出來,說明他還能有自主權的,換一個容器,應該也能留下來。具體的,恐怕只有沈姨這樣的專業人士才清楚了。」
傅斯川瞳色幽黑,沉默不語。
好半晌,他才又開口問道:
「他跟你說過什麼?」
他看向宋延金,「他嘗試佔用我的身體,又想做什麼?」
「至少他沒有欺騙我,說明他不會傷害你。」宋延金搖搖頭,面上神情掠過絲遲疑,「...傅斯川,他有訴求。」
傅斯川,「什麼訴求?」
宋延金猶豫片刻,還是決定都告訴他。
「我答應傅勵行,等你醒來,就把他的訴求告訴你,但你得保證,不會激動。」
傅斯川眼神幽暗,微微點頭:
「好。」
宋延金雙手輕輕握住他一隻手,「答應我,別再讓自己出事,我不希望傅勵行再出現在你的身體裏,你能做到這一點。」
「嗯。」傅斯川反手回握住她,「我答應,你說吧。」
「...平安扣你一直貼身佩戴,我們知道的事,傅勵行都知道。」
宋延金語聲輕緩,如實說道:
「他知道傅夫人的鬼魂還沒有超度,他希望你完成傅夫人的遺願,跟你爸爸好好相處,讓她放下心結,得到超度。」
傅斯川目光閃了閃,下顎點了點:
「我知道,這件事,我會做的。」
宋延金唇角淺翹了翹,看着他繼續說道:
「還有一件事,是關於你尋找了十年的真相,傅勵行跟我談過了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