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興義將茶杯遞給一旁的秦嶼,騰出手,從自己懷裏掏了掏。
宋延金看着他動作,心口莫名緊張。
他掏出一個錢夾,從裏面抽出一張照片來,仔細看了看,才嘆了口氣,將照片遞給宋延金。
「這是你媽,我就保存了這麼一張,在她下葬之前,這些年想起來時,還會拿出來看看。」
宋延金指尖顫了顫,緩緩抬起手,接住了照片。
二十二年前的老照片,很難得,還是彩色的。
照片上的女人燙着時髦的港風捲髮,穿夏天的長裙,她素麵朝天卻姿容美麗,側身坐在凳子上,雙手抱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,笑容明艷而慵懶。
「是一張孕照,要寄給你爸爸的,她自己也留了一張。」
秦興義回憶着,又不由自主嘆了口氣:
「我聽說,她剛懷上孕,你爸爸就出任務了,直到你出生那天,他也沒能趕回來。這件事情,對他來說打擊也很大,軍人就是這點不好......」
宋延金莫名心酸,眼眶也跟着發酸。
雖然沒有見過,但照片上的女人有一張跟自己十分相像的臉,僅僅是看她的笑容,宋延金心底都升起難以掩蓋的愛意。
她摸搓着照片,突然有一瞬感到迷茫,抬頭問道:
「...我聽傅斯川說,您說她是難產,才一屍兩命?可我明明好好的,這是不是代表她的死,也有內情?」
秦興義聽言皺了皺眉:
「當時我在。我剛收到下面人調查的消息,確認她是我親妹妹,打電話到廠里問時,才聽說她難產,就急忙趕到鎮上醫院。」
「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,我剛趕到手術室外,就聽護士說孩子生下來就沒了氣,產婦過於激動,就造成了大出血...」
「等從手術室退出來的時候,她已經過世了,身邊還放着個渾身青紫的小嬰兒。」
那一幕,秦興義記了二十二年, 現在回憶起來,依然手腳冰涼。
傅斯川蹙眉道,「所以沒有細查。」
秦興義搖搖頭,「誰都沒想到,這種事還能出岔子。」
他看向宋延金,語氣溫和說道:
「不過,我前兩天聯繫商戰,他查了你的照片和資料,根本沒做什麼親子鑑定,就相信了。並且,他很激動,說很快就會趕來京里,我相信,他已經在着手查當年的事。」
「你可能不知道,你爸爸這麼多年,都不能放下那段過去,當年京里很多勢力都想跟他聯姻,他卻從沒再娶過別人。」
「他跟你媽媽,非常相愛...」
宋延金一直相信『愛屋及烏』。
對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,她更期待了。
「秦叔,這張照片...」
她捏着照片看向秦興義,欲言又止。
「給你吧。」
秦興義淡淡含笑,「該給你的,相信等你們父女倆見面,你會知道更多關於她的故事,對她有更多的了解。」
宋延金抿唇笑笑,轉身將照片收進自己的包里。
轉回身,便聽一直沒開口的傅元基突然出聲。
「我聽你秦叔說了,商淼淼找到秦嶼媳婦兒的事。」
宋延金和傅斯川對視一眼,沒說話。
傅元基視線在兩人身上帶過,最後落在宋延金面上,語聲溫和說道:
「這個小姑娘,是烈士遺孤,你爸爸雖然沒再成家,但他收養了一兒一女,那個養子也是烈士遺孤。」
「國家對這樣的孩子處處優待,他們倆一個在軍中,一個進了外交部。他把這兩個孩子撫養成人,他們理應心懷感激,為他能找到親生女兒感到高興。」
「如果他們不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