廢墟中,慧兒四人小心前行。空氣中瀰漫着血腥氣,令人窒息。腳下的地面已是破碎不堪,那些紅色粘液覆蓋的植被在腥風中搖曳。
「快走,別停下。」恬瀾走在最前方,語氣低沉。他的步伐穩健,腳步輕盈,雙手插兜,仿佛在隨時準備出擊。他的肌肉不算誇張,卻充滿爆發力,雷光偶爾從他身上閃過。
唐舞緊隨其後,手中暗器隨時準備出手,目光警覺地掃視四周。華袍男修則神色凝重,雙手捏着法訣,靈力在掌心流轉。慧兒走在最後,長槍橫在手中,紅瞳中隱隱透出不安。
突然,廢墟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嘯聲,像是某種飛行生物在呼喚同類。緊接着,幾道黑影從遠處的高處俯衝而來,翅膀撲扇間帶起尖銳的破風聲。
「怪物來了!」唐舞低聲喝道,手中的暗器已經甩了出去,射向空中的黑影。
那是幾頭長有雙翼的怪物,猙獰的臉上佈滿了血紅的裂紋。它們的身體覆蓋着黑色的鱗片,骨翼從它們的背上伸展出來,翼膜破爛,邊緣帶着鋒利的骨刺。
它們的眼睛是灰白色的,沒有瞳孔,嘴部張開,露出鋸齒般的牙齒,唾液滴落在地,瞬間腐蝕出一個小坑。
「這些東西會飛,小心它們的毒!」恬瀾一聲低喝,身形如閃電般衝出,雙拳夾帶着雷光,狠狠砸向其中一頭怪物。
「嘭!」雷光炸裂,那怪物一聲慘叫,身體被轟得四分五裂。
唐舞的暗器也射穿了一頭怪物的翅膀,那怪物尖嘯着墜落,但很快又掙扎着飛起。華袍男修揮手間甩出幾道法訣,靈力化作數道金光,刺向剩下的怪物。
就在眾人專注對付怪物時,慧兒握緊長槍,雙瞳佈滿猩紅。她的呼吸變得急促,身體微微顫抖,槍尖上的黑氣開始涌動。
「慧兒!」沈鹿不在,但他的聲音仍在她腦海中迴響,提醒她不要失控。
可慧兒的夜叉血脈已經開始發作了。
她的殺意像原野上的烈火,迅速蔓延,吞噬着她的理智。她渴求的只有戰鬥,只有殺戮與破壞。
「啊——!」慧兒猛然一聲低吼,長槍一揮,黑氣如潮水般湧向空中的怪物。那怪物被黑氣包裹,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,瞬間碎裂成無數殘渣。
「她發作了!」唐舞退後一步,臉色大變。
「穩住她!」恬瀾大吼一聲,卻來不及阻止慧兒的下一擊。
慧兒揮舞着長槍,完全失去了分寸,黑氣四處飛散,連唐舞和華袍男修都不得不後退躲避。
「瘋子!」唐舞咬牙,一甩手,數枚暗器從袖中飛出,直指慧兒腳下的地面。
「轟!」
暗器炸開,地面猛地塌陷,慧兒腳下失去了支撐,身體隨着碎裂的磚石一起掉落進更深的深淵。
「唐舞!」恬瀾怒吼,眼中閃過一絲雷光,身體一瞬間繃緊。
「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!」唐舞反駁,語氣冷硬,「再不阻止她,我們都會被她拖死!」
恬瀾咬了咬牙,終究沒有再說什麼。他看向塌陷的深坑,沉聲道:「我們先清理這些怪物,再去找她。」
煙霧瀰漫,遮蔽了視線。
慧兒從高處墜落,身體撞在堅硬的地面上。
她從昏迷中醒來,耳邊仍迴蕩着爆炸的餘音,血從額角滑落。
她感到胸口一陣刺痛,低頭一看,衣襟被炸得焦黑,皮膚上滿是傷痕,磚石碎屑扎進傷口,鮮血順着手臂滴落在滾燙的地面上,冒出白煙。她掙扎着想站起,卻感到又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四肢和後背傳來。
她撐着長槍站起身,環顧四周。
四周是一間空曠幽暗的密室,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,散發着微弱的紅光。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,令人作嘔。
密室的正中央,立着一副血紅色的戰甲。戰甲上表面覆蓋着蠕動的血管般的紋路,夾雜着倒刺,其胸口的位置裂開了一道猙獰的裂縫,裂縫中竟然長着一張血盆大口,裏面佈滿了利齒,鮮紅的舌頭蠕動着。
慧兒瞪大了眼,盯着那副戰甲。她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從戰甲上傳來,那氣息帶着壓迫感,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。
界之弒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