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梓衿閉着眼,溫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。耳邊傳來的歌聲,卻冰冷刺骨。
[不舍又能如何,追逐卻太遙遠。]
[所以害怕離別。]
[重複着,一天又一天。]
……
每一句歌詞都深深的扎在他心上,伴奏里的架子鼓,每一下,都敲在他靈魂深處。女歌手的嗓音充滿感染力,唱出的每一個音符都帶上壓抑的悲哀,讓人為之共情。
許梓衿腦海中浮現出各種與盛清有關的畫面。
他們在考核時初遇;加上微信後的第一次聊天;每一次比完賽的準點祝賀;東寧初見時的驚艷;簽約後的第一次連線;為了找出舉報人,八個小時的不吃不喝;要五月第一天組搭檔的儀式感;為他定製的「養胃計劃」;傾雨生日會上的意外之吻;機場分別時的承諾……
最終都因為越不過去的高山,跨不過去的河流,演變成秋季餐廳的「訣」別。
「可惜,雨會停,風會息,明日會晴。寧願這夜,永不醒。就讓那長影,傾訴你 心底的秘密。」
「如果,在夢裏,能聽見,你的聲音。就當我們相遇。就當我們可以無限地靠近。」
……
許梓衿仰面迎着陽光,妄圖從中汲取到一絲的溫暖。即使閉着眼,淚水依舊染濕了好看的睫毛,側淌到耳邊,浸染耳垂,滴落到草坪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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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靜接收到許梓衿的呼叫後,第一時間趕來草坪把他推回病房。
回來後的許梓衿,就坐在床頭,一句話不說,眼眶發紅,臉頰上還掛着未乾的淚。
徐靜心想,這個病人怎麼好像總在哭?
晚上五點,孟均才從公司開完會趕來醫院。他買了粥,帶給許梓衿。
孟均進門後看到的又是一樣的畫面。
這幾天許梓衿總是這樣,躺累了就自己坐起來,靠在床頭,面無表情,也不說話,雙眼無神的發呆。
偶爾眼眶會突然發紅,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滴在白色被子上,孟均問他,他也不回,就這樣任由眼淚流下,直至流干。
孟均心疼又無奈,他走過去支起病床旁邊的小餐桌,把粥放上去,輕聲哄,「梓衿,聽話,吃點東西吧,吃了病才能好。」
許梓衿聞言,機械般的伸手拿起勺子,舀了口粥,往嘴裏送,也不管燙不燙。
孟均拉住他往嘴裏餵粥的手,輕聲叮囑,「小心燙,吹會兒在吃。」
這句話,盛清經常和他這麼說,每次給許梓衿帶粥,盛清開口的第一句都是「小心燙。」
孟均看到許梓衿眼眶又紅了,淚水瞬間溢滿眼眶。然後,許梓衿就按照他說那樣,吹了吹才往嘴裏送。
許梓衿喝着粥,孟均就坐在旁邊給他削蘋果。
中午在草坪上聽到的那首歌一直在腦海里循環出現。
「可惜,雨會停,風會息,明日會晴。不能好好擁抱你。甚至來不及,告訴你,心底的在意。」
一字一句,都在牽起他封閉起來再也不敢去回憶去觸碰的那個場景。
終於,許梓衿接受了這個結果。
盛清走了,被他趕走了,再也不會回來了,以後他的世界裏再也沒有盛清了。
剛才孟均的話,眼下喝着的粥,這些加在一起,徹底的壓垮他,許梓衿崩潰了。
他扔下勺子,將自己蜷縮起來,哭的全身都在抖,嘴裏斷斷續續說着:「他不屬於我的,他不會屬於我的!他那樣好的人,怎麼會屬於我呢!我這一生註定什麼也得不到,是我貪戀於他的好,強行求來的六個月!」
「從……一開始我就知道,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,每一刻,都是在倒計時!他如果知道真正的我是個什麼樣子,一定會離開的!」
他越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