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子就在天水橋附近,內部打鬥的動靜也不小,等拐出死胡同,可見街道上已經圍滿了附近看熱鬧的百姓,陳彪、楊朝等鏢師都在其中。
三娘做商賈之家的女眷打扮,身着雪青色群衫,帶着丫鬟站在巷子口,正面帶歉意說着話:
「京棠年輕氣盛,有些莽撞,我以後定會好好管教。佘大人的傷勢」
「邵小姐不必多禮,某等奉命盤查,損傷自有衙門兜底。此事與夜公子無關,驚擾邵府之處,還請邵小姐見諒。」
「哪裏哪裏」
邵湘君算是邵家未出閣的小姐,雖然掌柜、夥計都叫三娘,但在正式場合,多還是以邵小姐來稱呼。
夜京棠整理了下衣袍,確定自己沒啥狼狽之處,才走出巷子,三娘連忙跑了過來,鏢師則攆走了圍觀看熱鬧的閒漢。
邵湘君心底滿是火氣,卻不好發作,來到夜京棠面前,仔細檢視夜京棠的胸口、胳膊:
「京棠,你沒受傷吧?」
夜京棠本想說沒事兒,但又感覺左臂刺痛,拉起袖子一看——小臂上血管漲起,皮膚泛紅,隱隱作痛。
邵湘君略微打量,就看出是強行收功,內勁反噬所致,好在不嚴重,她握住夜京棠的左手,以水袖遮起來:
「怎麼傷成這樣?這群捕快,真是」
夜京棠手被拉住,溫涼手兒觸感細嫩柔滑,手肘觸碰到了鼓鼓的軟綿,從尺寸來看,比駱凝的小西瓜還大一圈兒
但三娘的關切發自心底,夜京棠肯定不能起這種歪心思,他想抽手:「我沒事,擦傷罷了。」但沒抽出來。
「這還擦傷?都傷筋動骨了。」
邵湘君拉着夜京棠,來到馬車跟前,把他推了上去,模樣奶凶奶凶的。
夜京棠進入車廂,面對這種過於體貼的呵護,倒是有點不習慣:
「三娘,你別這麼提心弔膽。以前在家裏,義父天天拿着棍子追着我打,這點小傷算什麼。」
邵湘君上了馬車後,拉上帘子,讓馬車回府,從身側取來跌打藥酒和軟枕。
軟枕放在雙膝之上,然後把夜京棠的胳膊枕在上面:
「你怎麼回事?捕快問話,你就老實交代,抽刀砍人家作甚?」
「誤會罷了。」
「誤會?」
邵湘君將傷藥輕柔塗抹小臂上,眼神惱火:
「什麼誤會需要你下這麼狠的手?鐵臂無常銅皮鐵骨,聽說連江湖宗師,都不一定能砍出傷來,你怎麼把人打傷的?」
「義父以前教了手壓箱底的絕活兒,我也沒想到這麼厲害。」
邵湘君聽見這話,更生氣了!
她上次去試探夜京棠的武藝,夜京棠『裝作』啥都不會。
結果黑衙來審問,夜京棠就把『絕世刀法』掏出來了,這不是自尋死路嗎?
不過邵湘君也奇怪黑白無常為何沒看出倪端,她詢問道:
「你的刀法真是二哥教的?」
「是啊,不然還能有誰?」
「刀法叫啥名?」
「白斬」
啪~
邵湘君在胡說八道的夜京棠肩頭輕拍了下,咬着下唇,眸子楚楚可憐,一副被負心人騙了的委屈模樣:
「你連師姑也騙是吧?知不知道今天把我和你大伯母嚇成什麼樣?都準備去找文德橋的大人幫忙說情了」
夜京棠着實受不了這眼神兒,柔聲安慰:
「真是隨便練的,三娘別擔心,官府都查完了,沒問題,還給了我一塊牌子。」
邵湘君知道夜京棠不想邵家牽扯江湖事,委屈吧啦瞄了夜京棠片刻後,還是沒有再追問,拿過夜京棠抵來的腰牌看了看:
「靖王府的牌子?這東西可不簡單」
這塊牌子,相當于靖王府拋出的橄欖枝,要是處理好了,和靖王府有了過硬的關係,就等於和黑衙關係密切。
而黑衙是專門對付江湖人的衙門,這樣的人當紅花樓掌舵,用『手眼通天』來形容絲毫不為過,哪怕不會武藝,又有幾個江湖勢力敢招惹?
念及此處
第15章 你連師姑也騙是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