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楹舒聽了紀疏景這樣退讓的話,心中動盪得更加明顯。
她知道,他在努力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,不想讓自己因為其他因素改變本意。
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,他都可以坦然接受。
可無論哪一種回復,在喬楹舒這裏,都會代表着兩人以後的關係必然發生改變。
喬楹舒對感情並不擅長,她還沒有想好,兩人的關係要往哪一個方向偏轉。
這個時候,她還沒有注意到,那個紀疏景意亂情迷時的吻,並沒有讓她產生帶來厭惡的情緒。
它早就無聲陳述了一個事實,有些東西早已註定。
在人生中留下濃墨重彩印記的人,怎麼可能會允許他輕易離開呢。
喬楹舒想來想去想得頭腦發脹,乾脆將一切擺在明面上來講。
「小景哥,我……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。」
這個答案對紀疏景來說反而是個意外之喜。
不知道,就不是寫定的否定答案,就是觸手可及的機會與希望。
就像是一場拔河比賽,她此刻站在中間,沒有向左右任意一方偏移。
可裁判還未宣佈勝負,他還有努力的機會,能夠一點點加重自己的分量,讓她漸漸地偏向自己。
紀疏景盡力按捺住心中起伏不定的心情,嘴角還是忍不住翹了翹。
「不要緊的。你可以不用那麼快給我回復,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相處的時間,你可以慢慢感覺,去感受我這個人是什麼樣的,再下決定。」
聽她這樣說,喬楹舒心裏好像真切地卸下了一些負擔。
她思考了一會兒,態度坦然地問出了自己迷茫的問題。
「小景哥,我能問問你,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嗎?」
她覺得,如果是將這個問題搞懂,自己的答案就能更清晰一些。
這個問題倒是有些難倒紀疏景了。
說怎麼喜歡上的,他好像也不太清楚。
他只知道,當談論到喜歡這個詞時,他的大腦中蹦出來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就是她。
無數有關於她的記憶在腦海中循環播放。
紀疏景早慧,很早就開了智,許多記憶都像是存放在腦子裏,隨時可以取出來,還無比清晰。
有關於喬楹舒的,更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深刻清楚。
三歲時的初見,十幾年來的形影不離,她的真摯、熱情、大方、炙熱、溫暖……許許多多的閃亮時刻,全都烙印在心裏。
也因而,當他發現自己喜歡上喬楹舒時,第一反應是驚愕,第二個反應就是理所當然了。
紀疏景覺得,喜歡上她是一件再尋常不過、註定了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。
所以,怎麼喜歡上她,他不知道。
他想,如果要具體描述他的心境,大概是這樣的:
喜歡是一瓶裝滿瓶子的水,他每次看到她,瓶子裏的水就會變多一些。
瓶子裏一開始有多少水他不知道,每次看到她與她相處裏面會增加多少水他也不知道。
等他發現手中有這個瓶子,將它打開時,裏面就已經是滿滿當當的。
紀疏景將這個意思用簡單的話傳達給喬楹舒聽,她的臉上還是寫滿了困惑。
他想了想,轉身,在黑暗中準確地摸索到平時睡覺的床,從枕頭下摸索出一個小物件,將東西送到她的面前。
「這是我本來準備後面做好了再送給你的。」
喬楹舒只聽到咔噠一聲,像是小盒子打開的聲音,不等細究,一片黑暗中出現一點熒光。
起初熒光的顏色還有些淡,隨着暴露在空氣中的時間變長,黯淡的熒光逐漸明亮起來。
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