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爾菲蒂這一覺睡得異常的舒服。
她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白雪皚皚的森林中,暖暖的陽光從天空上斜斜地打下,陽光並不刺眼。
林中的空氣很清新,鼻尖被乾淨柔和的氣息包圍,異常地好聞,讓人着迷。
耳旁還有分辨不清來源的沙沙聲,隔好一會兒會響起,聲音低低的,一點都不吵人。
聲音很規律,催着她睡得更深了些。
赫爾菲蒂滿意地睜開眼睛,就看到了很柔和的光暈,才從黑暗中睜開眼也不覺得刺眼。
她眼睛很快就適應了投下來的光線,眨了眨,反應緩慢地去看更高的地方。
暖光下,是路西達斯漂亮流暢的下頜骨線條,眼睛垂着,碧綠的眼睛在光線下像是一湖安靜的湖水,幽靜美好。
他手裏捧着什麼書,看的很認真,察覺到她醒來,視線轉過來,淡淡說了句:
「醒了?」
「嗯。」
赫爾菲蒂下意識想要點頭,就發現自己這個躺着的姿勢不方便點頭。
等等,自己看路西達斯這個視角,不對啊。
她將腦袋微微抬起,又悄悄壓下,腦袋下壓着的觸感,跟堅硬冰涼的地面完全不同。
柔韌的,溫熱的,是人體的溫度與觸感。
自己這是將他的大腿當做了枕頭!!!
意識到這個事實,赫爾菲蒂眼睛瞪大好幾個度,迅速坐起,盤腿坐在了屬於自己的那個蒲團上。
身體是離開了路西達斯的腿,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,那樣的感覺就好像通過腦後直接傳導到了身體各個角落。
像是烙鐵一樣印在身體上,發燙火紅的感覺久久難以消退。
這也很正常。
自己可是混血魅魔,半邊屬於黑暗吧,跟信仰光明神的神父,稱不上對立,也還沒有到這樣程度的和諧縱容。
赫爾菲蒂都能想到,如果將這件事傳到教廷,或者霧雲之林里,肯定都能引起無數種類生靈的熱烈討論。
因為,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呀,奇怪到完全不應該發生在魅魔與神父之間的。
她抖了抖身體,悄悄歪頭去打量路西達斯。
作為被枕大腿的人,他的神情有點過於的從容。
等她的頭離開大腿之後,他做的,也只是將被拽長的衣袍拉回來輕輕撣了撣,並不覺得那件事有多麼的稀罕。
「嗯,怎麼呢?」
感受到她詫異的目光,路西達斯還反過來問她。
赫爾菲蒂明白了。
他是還將自己當做小孩子一樣看待,才那樣的縱容。
就像今日來禱告的信徒中間,也有一些是帶着孩子來的。
小孩子不喜歡又聽不懂枯燥的東西,跪坐了一小會兒就睜不開眼睛,腦袋靠在父母的身上,安靜地睡覺。
不調皮打擾傳教,也是一種乖巧。
她與路西達斯,就有點像那個小孩與父母的角色關係。
雖然赫爾菲蒂不認同,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,她並沒有揪着這點要和他分辯清楚。
知道路西達斯不在意的原因,她也就將剛才的詫異丟在了腦後,好奇地問他另一個感興趣的問題。
「我應該睡了很久了吧,你怎麼都不叫我起來?」
路西達斯已經站起身,拍了拍前面的衣袍,一邊將手中的書放到書架中,一邊側身,回答她的問題:
「你睡得很香,強行叫醒你你會不開心的吧。」
赫爾菲蒂雙手搭在盤起的腿上,好動地壓着膝蓋搖晃,抬頭看他的方向。
「可我是在你傳教的時候睡覺的呀,要是布雷主教看到肯定會批評我態度不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