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那天白淵參悟出三品殘方過後,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邪惡師尊一改常態,如同失心瘋般,隔三差五問他困不困,想讓他睡覺。
「沐鳶,困不困啊,可需小憩片刻?」
「師尊,我半個時辰前才起來。」
「乖徒兒,多吃點,吃完午飯要不要睡一覺?」
「弟子不想變成豬啊,我想為師尊分憂,去火房」
「你好好睡覺,就是對師尊最大的孝順。」
「下午睡得可好?沒睡夠,要不再睡一覺?」
恰恰相反,白淵睡得太多了,此刻他正坐在學堂中,整個人都是懵的,眼神迷離,看起來很沒有精神,其實正是睡眠過多的表現。
「額,師尊啊,我睡得有點頭疼,還有背也有些疼。」
「喔,臥房睡得不舒服嗎?我這洞裏,濕氣確實是比較重。」
宋斷指說話間,笑得異常和善,那如同丑菊般皺巴的老臉,看得白淵渾身發毛,若是不知情者見了,定然會將其誤以為是一名慈祥長輩,很難將其和用血祭之法煉器的老妖婆聯繫在一起。
為了能讓白淵睡好,宋斷指甚至不惜代價,號令其他弟子給他開闢了一間單獨的石室作為臥房,並且還給他打造了一張木床,去集市上買了被褥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睡床,相較於其他弟子整天勞作,白淵這邊完全是睡眠過剩。
他不是普通的弟子,是缺一門上下唯一帶把的弟子,是唯一被逼着睡覺的弟子。
隨之帶來的結果就是,白淵失眠了,近些時日,夢遊症愈演愈烈。
好在他現在睡的是獨立的臥房,也不會影響到別人,更不會有人來打擾,因為宋斷指三令五申禁止有人去打擾白淵休憩,「白師兄的臥房」已然成了除師尊臥房外唯二的禁地,每每路過,都敬而遠之。
相應的,白淵也沒有辜負這位邪惡師尊的期許,當時的那場夢是接不上了。
但說起來也奇怪,後續的睡眠過程中,她曾不止一次地和夢到木鳶,冥冥之中,她似乎和這木鳶結下了不解之緣。
具體緣由應該涉及夢道,無論是白淵還是宋斷指,都沒有接觸過此道的傳承。
她在夢中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偃器、偃偶,每次夢到,她都會與之搏殺一番,加深自己對人遁機的掌控。
無論是偃道造詣,還是實戰能力,都在這個過程中,飛快增長,甚至可以說,白淵一天十二時辰,都在無休止地修煉。
偃者終究還只是凡人,過度睡眠加上夢中瘋狂的修煉,隨着時間的推移,新的問題逐漸顯現,白淵感到精神疲憊,但卻睡不着。
現實虛幻交織,白淵走在過道里,感覺身體都是飄的,馬上就要成仙了。
一閉眼,他就仿佛能看到身下光禿禿的樣子,他終究是無法釋懷。
一想到這裏,他就無法入眠,可宋斷指卻用一種近乎偏執的態度,逼他每天參悟黑紙中的偃方。
他時常會想,為了成仙,為了長生,捨去兄弟,這,真的值得嗎?
「乖徒兒,你看起來不太精神是沒睡夠嗎?」
宋斷指一邊揮舞藤杖,斬向銅雀的雙腿,一邊對着白淵,語氣和善。
沒了雙腿支撐,銅雀當即跪倒在地,臉色蒼白,滿臉不可置信,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「啊!」
宋斷指像是沒有聽到徒弟的哀嚎,將其雙腿拋入鼎中,片刻後才悠然說道:
「銅雀啊,為師這是在幫你補齊五弊三缺,這五弊三缺,你缺得越多,將來的仙途就越是不可限量。」
有了七轉偃者血肉的獻祭,霎時間,鼎中火光升騰,陰火前所未有旺盛。
思緒被打斷,白淵抹了把濺在臉上的血,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批弟子了,對於這樣的日子,他已然麻木。
眼下,他的處境看似安逸,但他一刻未曾放鬆警惕,一旦他失去利用價值,宋斷指怕是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捨棄。
就像銅雀那樣,勤勤懇懇服侍幫宋斷指,勤勤懇懇燒火,卻落得這麼個下場。
他可算知道,為什麼銅雀和木犬都缺胳膊
第21章 四品!人遁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