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淵原本以為,宋斷指就算不幫他考試,起碼也不會妨礙他,誰知道這傢伙居然看不下去他的作答,當場就要搶他的筆,幫他修改答案。
可他看了宋斷指給出的答案,反覆看了幾遍,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。
對方的演繹過程,並不能說服他,這能忍!?
於是,就出現了眾人眼中的詭異一幕,白淵的左右手互搏,輪流搶筆,此刻,兩人雖不敢過多言語,但卻能從各自的眼神中,看出對方的意思。
「媽的,你個老不死的,別來誤人子弟!」
「這種題目都能錯,你還好意思說是老身的徒弟?你還想不想參悟黑焱殘卷的機會?想要就聽我的。」
「我沒錯,我去你媽的絕戶榫,你這明顯就是錯的,這個地方明顯應該用磁吸陣紋連接。」
「孽徒啊,孺子不可教,我是偃靈,你什麼水平!」
「我也是偃靈,但你,卻是我的手下敗將。」
「你算個屁的偃靈,搶了為師的造化,好意思說自己是偃靈,你好歹把自己幾把切了再說自己是偃靈!這裏,還有這裏,都是你錯了,還不聽勸!死不悔改!」
白淵承認,自己的偃道造詣總體不如對方,但他覺得宋斷指的想法太過死板,他有自己的想法,有自己的堅持,他看着宋斷指的答案,思來想去,都覺得是對方錯了。
退一萬步講,對方不過是整天窩在洞裏閉門造車,黑紙是參悟不出來的,整天就會鐵鍋燉弟子,思想早已腐朽固化,他有前世十餘年的應試經驗,怎麼答題還用她來教?
兩人大打出手,少年的左手似是氣急敗壞,轉移攻擊目標,猛擊自己的腦袋,那腦袋也立刻做出反抗,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左手,又一口咬住了右手。
一番爭鬥之下,白淵頭破血流,雙手更是鮮血淋漓,雙方怒視對方,目光仿佛能噴火,能殺人。
「孽徒!你若想要煉成五品人遁機,想要拿到那黑焱殘卷,那就聽為師的!」
「我不,我沒錯!」
無論是場外交完卷的考生,還是天上的外門弟子,甚至是遠處的長老,都看不到宋斷指,他們只能看見白淵這左右手互搏的自殘。
「病得不輕啊這位小友,我們真的不用上去管管?直接拖出考場吧,免得影響了旁人,反正這種瘋子鐵定也進不了宗門。」
「管他作甚,你吃飽了撐着?有樂子看這不是挺好的嘛,哈哈哈,就為了那點貢獻點,給這些凡人監考,無聊死了,難得有這樣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供我等消遣。」
「繼續揍它!繼續揍它!把它干爆!不要停,說什麼情同手足,我今天倒要看看,到底哪只手能贏!哈哈哈哈哈!」
也幸虧白淵今天上考場,機關手指在竹簍里,暫時沒戴,單獨一隻手只有五根手指,無法施展控火手訣,否則他這左右手互博之下,高低要現場表演一下自己的炎道神通。
「好好好,回頭沒進前十,你無法參悟那黑焱殘卷,可別來埋怨為師!」
最終兩人終於達成妥協,兩道題目有爭議,就雙方各自取一題的答案,隨即停止了爭奪,原本乾乾淨淨的一張考卷,此刻已然滿是血污。
二者雖然偃旗息鼓,但從這一刻起,對於除掉宋斷指的這一念頭,白淵心中愈發堅定。
好在兩人有爭議的就兩題,剩下的內容,白淵和宋斷指的答案基本一致,充其量就是相互補充,使得作答更加完整。
白淵從來沒有提前交卷的習慣,而是在早早做完後反覆查看,前世如此,今生亦然,只要條件允許,他就會把自己的勝算提升到最高。
隨着時間的推移,考場上的人越來越少,有人自覺無望,直接離開,也有人站在場外,等待成績公佈。
就在考場的最前方,擺放着十台方形機關,考卷投入其中,就能自動給出成績。
「時間已到,請剩餘人停筆,莫要繼續作答。」
白淵上去交卷,將自己的試卷上交,上面的血跡已經乾涸,對此他絲毫不以為意。
反正又不是他一個人的試卷帶血,早在先前下發試卷的過程中,就有很多試卷沾滿了人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