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的天氣還算暖和,在花廳用過了中飯之後,曹老夫人就拉着三娘的手在院子裏的軟塌上閒聊起來。
「你祖父說起來跟我們老爺還有些交情。你父親,我們也是見過的。當年的事,我們沒能幫上忙,也算是老爺的一塊心病。」曹老夫人眼神關切的說着。
「靜姝多謝祖母垂愛,如今能有祖母收留,父親如若得知,必定也是不盡感激的。」三娘垂眉乖順的回答。
「好孩子,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聽太后說過一些。說你聰慧、說你嫻靜、說你有才華,今日仔細瞧了,果不其然,琉璃一樣通透的人兒。」說完拍拍她的手,繼續說到:「有些事,過去的就過去了,苦難也好、歷練也好,往前看些。這次出宮了,你可有什麼願望?可要好好規劃一下。」
三娘輕輕一愣,願望?多少年了,再沒有人關心過她的願望了。
「靜姝剛剛出宮不久,還未曾適應宮外的生活,不曾過多規劃。」三娘回答的彬彬有禮,心裏卻浮現起母親、兄長、小妹和外祖一家人的臉龐。
曹老夫人發覺出她略為的出神,也沒有特別打斷,只輕輕喝了一口茶,緩緩的說到:「我知你的苦楚,那么小的孩子遭遇家變,又被拘在在宮裏伺候,自是不容易的。想來也吃過不少苦、受過不少罪。今後我曹家不敢說定然護你周全,但是力所能及能做的,一定幫你做。在這裏就是你的家,轉去別院我們也是你的親人,你不要太過拘禮才好。」
三娘眼眶微微發熱,但是她也迅速冷靜下來,她現在不過是太后的一顆棋子,只要還沒離開京城,這些權利縱橫終歸揮之不去。
雖然眼前的這個老婦人說的情真意切,但是,到底是為了什麼,她現在還不清楚。只是覺得這張臉與太后的臉微微有些重合。
「先皇的道、父親的道。到底哪些才是真實的呢?」她心裏默默想着,面上卻未露出痕跡的回答到:「靜姝多謝祖母關心。」。說完便不再說話。
曹老夫人發現她的沉默,並未責怪她的無禮,一個十五歲的孩子,心裏壓着太多的事,有是個聰慧的,換做是誰,都會對未來、為未知有些防備。於是叫人換了新茶,喊着馮氏隨便聊着些家常起來。
院子中間的幾人看起來聊的情真意切,其樂融融;轉頭廊角站着的二人眼神卻沒有那麼和善。
「她什麼身份?祖母和母親竟然對她那樣好?」曹宜琳有些忿忿的扯着帕子,一臉小孩子的脾氣模樣。
曹承泰半靠在牆上,略低着頭,斜着眼睛,雙手抱胸,半認真的說到:「人家有太后做靠山,馬上還有去太后的別院住,咱家的廟都嫌小了呢。」
「小人得志!」曹宜琳有些怨憤。
「我說四妹,你可要仔細着些,上次的事情如果傳到她的耳朵里……」曹承泰幽幽的說着。
「不可能!」曹宜琳打斷了他,「祖父都交代過,誰都不能說!」
「嘁——,你怎麼知道會不會有多嘴的?不然,我們上次的事情是怎麼被發現的?你又如何會被禁足?」曹承泰一副略帶陰騭的神情說着。
曹宜琳頓時僵住了,她到最後其實都沒明白到底是誰告發了這件事,害的她被祖父審訊、禁足。那一次她着實害怕了,第一次看到祖父和父親那麼嚴厲的神情。
而如今,這個秘密就在眼前,讓她又如何不心虛?「那我們怎麼辦?」她略略帶着些哭腔。
「早做防備吧。」曹承泰輕飄飄的說了一句,就扔下一頭霧水的曹宜琳站在原地,大步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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