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娘自然不知道趙頊的這些事情。她在外祖家,日子總過的像流水一般,安靜、順遂。
自從三娘猜出了皇后的用意,事情就簡單起來。她也不是不傷心的,只是很早之前就做好了思想準備,特別是那次趙頊特意出現在花房,親自告知她的時候,她在當晚就已經哭過了。將所有的心情都釋放出來,然後悄悄掩藏。
只是偶爾,她也會坐在廊下看着遠處的天空發呆,似乎這些年來的事情都像一場夢,好的、壞的,父親還在闔家歡樂的時候,或是獨自一人在宮裏忍受分離的時候。
也會回憶與趙頊的點點滴滴,可是細細想來,好像也沒多麼難捨難分。只不過他在幾個碰巧的時間,碰巧給與了她一絲溫暖和陪伴。
經歷過一世的人,明白這些可憐的情感是多麼渺小。特別是在這樣的時代,尊卑貴賤、家國情仇、政權陰謀,哪一個都大過那些渺小的感動與情愫。
況且,他們之間,還隔着一個殺父之仇。
楊家人哪個不知她是為什麼回來。只是闔家關着大門,不讓大皇子大婚這樣舉國沸騰的消息傳進來。連端午節,楊家人也沒有出門,只說戰亂,還是在家安全,就吃了頓粽子、喝了雄黃酒,在宅內熱鬧了一番。
可是看到時常發呆的三娘,每個人心裏還是會悶悶的。
她一個小小的人,獨自承受了那麼多,不免對她更生出幾分憐愛。甚至連懷蕊和懷萱的議親都停了下來,不想惹她傷感。
這反而讓這幾個小姐妹之間的情誼更深。懷蕊和懷萱因着已經比之前長大一些,加上議親的禮儀教誨,都穩重多了。三個人整日裏一起看書、練字、做女紅,陪着靜孌玩耍,懷蕊還時不時的講點笑話。
「你看這次,懷蕊可安靜多了。」懷萱不止一次的提出來,「要是以前啊,嘖嘖,你讓她繡花,那可是張飛拿針。」說完和三娘一起笑起來。三娘猜想肯定是外祖父因着議親的事情沒少磨懷蕊的性子。
懷蕊也不反駁,對着懷萱狹促的說着:「我啊,這叫武能安天下,繡花能送你出嫁。」說完哈哈的大笑起來。
「你~!」懷萱一時氣滯,羞紅了臉:「呸呸呸,夸不得,剛說兩句就要嫁人嫁人的,我看是你想嫁!」
只是這時,懷蕊稍稍愣了一下,表情有點訕訕起來。
三娘只覺得不對,看想懷萱。懷萱搖搖頭悄悄對三娘說:「也不知道怎麼了,自從去年你回去之後,她就經常這樣,而且性子也收了不少。」她說完神色有點黯然,「我問她,她也不肯說。」說完有點賭氣的看着懷蕊。
「沒、沒有的事!」懷蕊還狡辯着,「你倆別琢磨我了,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?大家都很喜歡。」說完眼神看向三娘,有點心虛的模樣。
「你看,就是這樣,每次說到這裏,她都這樣。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。」懷萱無奈的搖搖頭。
三娘料是懷蕊不肯說的,就打了個岔說起別的事情來。
晚上吃完晚飯,三娘拉着懷蕊到廊下走走。
「有心事?」三娘輕輕的問。懷蕊不說話,只低着頭。
「跟我有關嗎?」三娘的聲音輕輕的,懷蕊搖搖頭,眼神略略閃躲。
「好了好了,你別瞎猜了,我很好。」懷蕊依舊不鬆口。
三娘去年回來的時間並不長,她仔仔細細的把事情想了一遍,然後,悄悄問了一句:「是因為他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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