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底,李諒祚的傷還沒好,大夏國就開始有所行動了。
在梁妃和頗超斯篤的上下勾結之下,大夏國突然攻打大宋慶州。嵬名浪遇的軍隊現由嵬名山、嵬名夷山兄弟二人帶領,反漢情緒高漲,兇惡異常。
在圍攻大順城時,嵬名山聲稱李諒祚被大宋流矢所傷,定然要大宋血債血償。頗超斯篤更是打着誓死守衛李諒祚的旗號,一路東行,在五天內接連拿下了大順城、慶州等地,揚言要直直打到東京去。
一時間,大宋朝野震動,官家直接扔起奏摺砸在匯報軍情的官員身上,而後直直倒地,口吐鮮血,駭人萬分。整個皇宮和朝堂慌亂一片,人心惶惶。
而後,由曹太后再次在內東門小殿垂簾聽政,才將上下一片凌亂的朝堂穩定了下來。
接着,由歐陽修和王陶等人共同上表曹太后,奏請大皇子親征,與大夏會談,以示誠意。
高皇后與司馬光則建議,在官家生病期間,由大皇子監國,代為處理國事,不宜遠行。合談之事交給高玉珏,以及邊關的大將軍種鄂。
朝堂之內,頓時分為兩派,一派贊同曹太后讓大皇子親自和談,另一派支持高皇后讓大皇子監國理政。
目標顯然都集中在了大皇子趙頊身上,大有水火之勢。說白了,也就是對皇位的謀劃之上。
曹太后下朝後,仍坐在內東門小殿,輕輕喝着一杯茶,對着歐陽修和曹二說到:「她已經遮掩都不遮掩一下了嗎?」
歐陽修此刻看起來完全不是外人面前呈現出來的散漫與超然,輕輕擰着眉,正色說到:「官家的身體一直不好,這次更是吐血不止,虛弱至極,高皇后勢必要把權力攥在手心裏。而且為防官家萬一,大皇子有隨時領命登基的可能。她定然不會把大皇子放出去。」
曹二也附和的說道:「此次官家病情兇險,高皇后勢必早做打算。不過,她如此心急,萬一官家清醒過來……或者說,她會不會對官家有所動作……」說到幾個重點,他點到為止。
「她敢!!」曹太后猛一拍桌子。話雖如此,但她的心裏還是突突的跳了幾下——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她之前一直想着帝後情深,從未想過這些,但是時至今日,也不能不想了。
其實曹太后對趙頊也還算滿意的,覺得應該也算是個明理的君主。只是她不想讓趙頊落入高皇后的掌控之內,將來朝政被高家把持。那高滔滔,野心是比趙曙、趙頊更大的。況且從她以往的所作所為來看,思想迂腐、手段毒辣,並不能延續先帝的仁政與新政。
一定不能讓權力落入她的手中。
「不若讓高皇后忙起來吧。」曹二淡淡的說着。
歐陽修和曹太后相互看了一眼,又齊齊看向曹二,會意的點了點頭。
下午的時候,曹太后就召了韓琦進宮。
十月的秋風已經有了些冬天的氣息,吹在內東門小殿的殿門口空地上,輕微的打着旋。不太明朗的陽光若有似無的照着,不似那些郎朗的秋日。
曹太后坐在小殿內,脫去了朝服朝冠,穿着一身絳色鎏金繡八寶圖的常服,頭戴一頂鳳凰于飛的金冠,顯得隆重非常。
韓琦甫一進殿,見過禮之後,曹太后就開門見山的問到:「韓相公,你對此次的政事如何看啊?」
韓琦當然明白曹太后是在問他關於大皇子安排的態度,他連忙深深一揖答道:「回太后,臣以為,此刻可讓大皇子監國,或者可以考慮立大皇子為太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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