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就好,你先在我家暫且住下,我讓舅舅和大哥想想辦法。」三娘安慰着她。玉珠滿心的感激:「三娘謝謝你。」三娘握着她的手:「你我情同姐妹不需要說這些。」當晚玉珠就在陳家住下了。
話雖這樣說,三娘還是找了陳靜楠說明了情況。靜楠讓三娘將玉珠在家裏留宿幾日,他去了解一下情況。三娘明白靜楠的擔心,突然有人來投靠,總要有些知根知底的才好,原本她也是這樣想的,就一口答應靜楠等他的消息。順便讓他把李憲的情況也摸清楚些。
陳靜楠的消息很快,玉珠確實如同她自己所說的那樣:原本是趙頊登上帝位後,大赦天下,特賞賜原有花房的人有家回家、無家另行安排。玉珠原是得了一些賞賜金銀和一些御賜物件回家了,這些錢足夠她做個小生意或者嫁個好人家。可惜待她回家才發現,父親病重有些時日,家中早就虧空的厲害。她拿回來的這些銀錢填補了家裏的虧空,還在父親去世後為父親做了喪禮喪儀。原本還有些剩下的錢和物件,結果都被二哥二嫂一家霸佔。雖然大哥良善,可是也勸說無果。如今二嫂和大嫂已經托人與隔壁村錢姓財主說親,納為小妾,換了三十兩銀子,眼見就要下定了。
聽完這些,三娘心裏涼涼的一片——三十兩!一個女子的命運就值三十兩銀子。可悲可嘆的年代,女子的命運全依賴在家人手裏。幼時依賴父親,長大依賴兄弟,嫁人依賴夫君,夫死依賴兒子。從來不由自己做主。就像這玉珠,這麼勤勉、溫和的一個人,從小就被父母賣入皇宮,長大了好不容易得了賞賜,榮歸家園,卻也落得財產被吞沒、人還被拿去要換銀錢的下場。真真是天道不公。
見三娘神色悲憫沒有說話,靜楠知道她心裏不舒服,就問着:「小妹,要幫她一下嗎?」三娘抬頭看向靜楠,目光沉靜:「不知大哥所說,能幫到什麼程度?」「我與李憲商議了一下,要回所剩財務、還她自由應該不難。」靜楠顯然已經提前想好了對策,「畢竟她所得都是皇宮的賞賜,而且均有賞賜名目,旁人不得侵佔。只要找鄉里鄉正說一聲,再威逼利誘一下,應該就可以。」
「能夠如此,就多謝大哥了。」三娘輕輕一福謝着。「她是你在宮裏的朋友,我知你們的情誼,理當如此。」靜楠回着。「哦,還有。」靜楠繼續說着,「那李憲確實是已經在殿前司做了校尉,當初我們在楊家的時候也有些交集,這次見了大哥覺得人是可信的。他還說,他惦念你的恩情,日後如果有些涉及宮裏的一些事情,他可以幫忙打點。」
三娘搖搖頭:「以後跟宮裏也估計沒什麼牽扯了,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。倒是大哥,你可以和他多走動,他是個聰明人,也有勇有謀,日後應該會有大出息。」靜楠點頭應下,不再多說。
有李憲和陳靜楠聯手,事情很快圓滿解決了。不出五日,王家二哥不僅主動歸還了剩餘的財物,還答應還玉珠自由。不過也揚言,玉珠以後婚嫁生死都與兩位哥哥無關,他們也沒有這麼一個妹妹,兩邊老死不相往來。
三娘將消息告訴玉珠的時候,她輕輕的問玉珠:「玉珠姐姐,你可會恨我?」玉珠一邊擦着眼淚一邊高興,聽到這句話詫異的問道:「三娘,我為何會恨你?」「因為,離開王家之後,你以後就沒有家了。」三娘眼裏含着淚光,她心疼的握着玉珠的手,在這個時代,女孩沒有家人是很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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