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疼不疼?」休息處的小亭子裏,懷萱一邊哭一邊幫三娘上着藥。
「別哭了沒那麼疼的。」三娘安慰着。懷蕊在一旁看的干着急,卻又幫不上什麼忙。
「都怪我,耽誤你們騎馬了。」三娘滿心愧疚,「姐姐快些包紮吧,今天可難得呢。」
「我可不要騎馬了,原本祖父就不太願意,今天看來,還是等我們長大些再說吧。倒是你這手,可馬虎不得,傷的厲害了,繡花、寫字,可都不好辦了。」懷萱說完,又要哭了,連忙擦了眼淚認真上藥。
「就是啊,姐姐都傷成這樣了,我們那裏還能安心騎馬呢。」懷蕊也難得的說了句溫和的話。
「你看,懷萱手藝真不錯,這一會就包好了。」三娘看着裹得像個小饅頭的手說着,「快去快去,去騎馬吧,我看你們騎就好了。」
說完就把極不情願的二人推了出去,直到看着她們上了馬、在師傅的帶領下小碎步的練習起來,才又安心的回到小亭子裏坐着。
「其實……」魏懋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三娘身後,「其實今天本想……讓你開心些的,結果……都是我不好。」他就那樣低着頭,喃喃道。
三娘轉過頭,並未起身,只是仰着頭,笑着看着眼前的這位羞澀的少年。「不妨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,魏公子別說這些,你這樣一來,我反而更內疚了。」她的面龐映襯在陽光下,發着暖暖的光,很想叫人親近;但是包紮着的手和淺紫色袍子上鮮明的血漬,卻刺的魏懋趕緊挪開了目光。
「那個、那個藥是極好的,都是戰場上的藥……按時塗,不會傷到筋骨。」魏懋小心的交代着。
「好的,你放心吧,本也就沒傷到筋骨。」三娘滿心感激的說着。
「不要留疤才好。」魏懋低着頭,高高的身量卻也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。
三娘笑了起來:「原以為你在軍中歷練這兩年,又長的高高大大的,已經長大成人了呢。沒想到,遇到事情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。」說完捂着嘴繼續笑着。
這席話說的魏懋一愣,他站在原地使勁的想,那個聞雞起舞、那個銅皮鐵骨、那個寒冬酷暑、那個血雨腥風的自己到底什麼模樣?為何現在一點也記不起了呢。
於是,只能撓撓頭,說了一句:「嘿嘿,我平時不這樣的——那……祝願你生辰快樂!」魏懋說完連忙把頭偏向一邊。
三娘驚喜的張大了眼睛:「你怎麼知道我生辰的?我連外祖家都沒說,你可別說出去。」
魏懋笑着點點頭,然後向靜楠跑去,留下三娘一臉笑意的站在小亭子裏。
靜松遠遠的看着這一切,眼裏暗了暗。故意走到靜楠與魏懋中間,歪着身子、睨着眼睛,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揚聲說着:「來來來,魏公子,我們比試一場,若我贏了,你離我妹妹遠一點!」說完打馬遠去。
靜楠一愣,看向魏懋,不想魏懋正紅了臉,窘在原地、騎在馬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忽然,一陣西風起,魏懋似是下了決心,便抿着嘴、向靜楠一抱拳,低下身子,輕喝一聲,雙腿一夾、縱馬向前,直追着靜松而去,揚起一片塵土。
靜楠立在馬上,看着遠處你追我趕的二人,兩匹馬相互較着勁,遠遠的帶起滾滾風沙;又回頭看向三娘,站在地上,巧笑倩兮的與騎在馬上的懷蕊懷萱說着什麼,整個人在陽光里靈動清新。
三娘看到靜楠望過來,偏西的太陽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,背對着陽光的臉,看不清神色,只覺得似乎無限凝重。三娘輕輕吸了一口氣,向着靜楠揮手,一臉的欣喜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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