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時,時辰的模樣還有些恍惚。
沈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「你沒事吧?」
時辰搖了搖頭,腦子裏想的都是剛才小陳說的那番話。
天色已晚。
沈鳶同時辰道別,時辰看她沒有馬車,便說道:「你坐我的馬車回去吧。」
沈鳶搖頭。
她本來出來就只是打算隨便逛逛的,沒想到會遇到時辰,也沒想到會來紅柳街。
時辰看她毫不猶豫的要走,又想起他們好像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。雖然沈鳶看起來並不想跟他有過多接觸。
但是他想跟沈鳶有過多接觸呀!
又喊她道:「姑娘,我看你精通醫術,能幫我個忙嗎?」
沈鳶偏頭看他。
時辰心中一喜,道:「家中祖父重病,這病生的怪,宮中太醫都治不好。我想請姑娘試一試,診金豐厚!」
宮中太醫都治不好的病,時辰也沒報希望沈鳶能治得好,只是希望能多瞧瞧她而已。
沈鳶應下。
時辰這人她覺得還不錯,所以願意答應他這請求。
師傅說,學醫是為了救助世人。
可今天紅柳街這一趟,她覺得師傅的這句話說錯了。
她能做的太有限了。
師傅說能救助世人,為什麼她不下山呢?
剛回到府邸,便淋淋瀝瀝的下起小雨。
春在府門口等着,手上撐着一把青墨色的油紙傘,「幸好,小姐再晚回來一些就被淋着了。」
沈鳶看向矇矓的雨霧,嘆道:「是呀。」
忽然,她愣住了。
隔着模糊的雨霧,她看到雨簾那邊站着一個身姿挺拔的人,穿着暗綠色的修身的雲錦,眼眸沉沉又直直的看向她。
顧鈺
沈鳶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面紗,心裏嘆道幸好面紗還在。
然後她也不多看顧鈺一眼,轉身就進了府邸,將大門關上。
顧鈺的腳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,卻看到沈鳶毫不猶豫的扭頭,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見門在他面前關上。
他與沈鳶一起相處四年,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沈鳶。
她的背影,她的頭髮,她的眼睛,她的一切他都熟悉無比。
天知道,當他去大理寺想見沈鳶一面,想告訴她別怕,他會幫她的時候,等到那獄卒說沈鳶死了的時候,他有多難受。
幾乎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將軍府。
夜夜睡不好覺,每分每秒都在想她。
他今日鬼使神差的來到這裏,沒想到真的看到了日思夢想的人。
顧鈺先是震驚,後是失而復得的喜悅,最後是憤怒。
沈鳶怎麼跟太子在一起。
現如今朝政動盪,那病弱太子許多人巴不得他快點去死。沈鳶跟他待在一起就不怕自己出事嗎?
他在雨中攥緊了拳頭,想着一定要將沈鳶重新帶回將軍府。
他因為朝陽跟他生氣,那他以後就少跟朝陽接觸好了。
另一邊,沈鳶才回府正跟着春往自己的院子裏走時,大管家忽然急匆匆的來到他面前說道:「沈姑娘,太子殿下有請。」
每次太子殿下找她都沒什麼好事。
沈鳶第一反應就是他癔症難道又犯了?
但當沈鳶見到裴玄時,他發現情況原比他想的糟糕。
因為裴玄的腿,斷了
裴玄面色蒼白的坐在輪椅上,一張唇毫無血色,一向厭世的眼中竟然出現了淡淡的憤怒和不甘。
沈鳶下意識問了一句,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看見大管家皺着一張臉難受的樣子,這大概是不能說的。
沈鳶上前蹲在地上,按了裴玄腿上的幾個穴位,問他,「有感覺嗎?」
裴玄垂着眸,臉上毫無表情,「沒有。」
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他的腿是真的斷了。
沈鳶覺得不可思議,擱着布料掀開他的褲腿,卻發現他的腿竟然是以一種頗為詭異的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