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豪將一包沉甸甸的包裹丟在地上,叮噹聲中,幾枚頑皮的金幣從中滾了出來,在潮濕的石板上足足舞蹈了數米遠方才不情願的趴倒在地,只是即便它躺下,依然用黃燦燦的光澤刺激着周遭人類的視覺。
「我的承諾完成了,接下來輪到你們了。」夜豪站在一群衣衫襤褸的下等平民之中,他的衣衫一般的破爛。
當即便有一名打扮算是白淨的年輕人將金幣拾了起來,送到上首的一名老瞎子手中。老瞎子用手撫摸着冰冷的金幣。
「完美的觸感,這種觸感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享受過了,這種觸感甚至比女人的皮膚還要絲滑。」老瞎子嘿嘿的笑着。
「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這種觸感。」夜豪說。
「那麼你算是人麼?」老瞎子聲音變得古怪,他的鼻孔一張一合,猶如毒蛇的蛇信一般,搜索着夜豪的味道,然後他成功了,他的臉龐精確的對準了夜豪。
「你什麼意思?」夜豪微微皺眉。
「包括我在內,這裏所有人的心都在急速的跳動,我絲毫不會懷疑,如果他們的人數足夠少,比如兩人吧,他們恐怕已經敲破我的腦袋,然後迫不及待的分贓。」老瞎子的話如同夏天中落下的雪。
周圍的人,他們的心跳立刻緩慢下來。
金幣雖好,但也要有命享用。
「如果我的眼睛還能用,我會看見你的眼神根本就沒有在金幣上停留一刻。所以你算是什麼?」老瞎子的話總是帶着機關和陷阱,所以他的手下都儘量避免和他說話,老瞎子是一名可以通過言語看透人心的怪物。
可他們卻不知道老瞎子的對面站着的也是一隻怪物。
「你見過迷霧麼?」夜豪沒有回答,而是以問題相回敬。
「迷霧啊,那是個不祥的東西,但如果我視覺能夠回來,或許我會喜歡迷霧。」老瞎子仿佛在回憶。
「是的,不祥的東西,如果拋棄原來的道路而在迷霧徘徊,也許你就會永遠留在迷霧之中。」夜豪的聲音冰冷而不耐煩,他說:「所以,交易就是交易,明白麼?」
老瞎子笑了起來。
「你知道我的手下有多少?」
「我不在意。」夜豪回答。
「不,你一定在意。」老瞎子的雙目一片白灼,但他卻仿佛能夠透過那層厚厚的白內障看穿人心,他說:「而且隨着時間推移,你會越來越在意。」
夜豪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,他發現眼前這個老瞎子心裏全是壞水,自己尋到他或許是就是一場願者上鈎的戲碼。
「鼻涕蟲,帶他去見老祖宗。」老瞎子露出如同金幣一般黃的牙齒說:「交易就是交易,對吧,夜先生,我是個重諾的人。」
市井傳說中,在下城區之中也有「聖女」,至少在聖子和聖女出現之前,他們才是香巴拉信仰的中心,一個叫做皮提亞的先知。
鮮花為墊,美酒為池,享用不盡的美食膏腴。
而如今,枯草為墊,污水為池,享用不盡的折磨與痛楚。
帶路的鼻涕蟲早就逃之夭夭,留下夜豪孤零零一個人面對着曾經的「聖女」皮提亞。
夜豪無法分清楚,這究竟還算不算是一個人。
這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坑洞,曾經是下水道的一部分,腐臭的味道瀰漫四散。
一縷陽光從上方斜射下來,給這個坑洞帶來了光,也給夜豪帶來了難以忘記的視覺衝擊。
那裏曾經有一具人類的軀體,但現在卻是四分五裂,從軀體內部長出了難以計數的菌絲和顏色鮮艷得有若鮮血的傘蓋。
一顆皺縮得如同猴子一般的頭顱孤懸在菌絲之上。
夜豪深吸了一口涼氣,無論是誰看到這般的光景都會極度的不自在。
「事先聲明一點,我不是食物。」夜豪的目光掃過腳邊一具同樣四分五裂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