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鮮血,沒有留下哪怕一滴鮮血,夜豪咽喉上的空洞猶如燭光一般搖曳着,跟着他的身形也開始搖曳起來,最終化成了一團扭曲的光影。
然後這團光影憑空向後橫移了二十厘米,夜豪的身影在光影中現出身形來。
恩典一顆心兇猛的跳動着。
第一次,這是第一次,他們海選選手進入這個水晶世界之後,伊琳娜的劍第一次失手!
「看明白了麼?」夜豪面朝着伊琳娜,但語氣卻是明顯在和恩典說話。
恩典幾次欲言又止,他的腦海中飛速的將適才的畫面推演了上百遍,結合了夜豪所說的「還不夠快」,得出了三十種可能來,但卻沒有一種能夠完美解釋夜豪究竟是如何破開伊琳娜最終殺手鐧「銀白玫瑰」的。
夜豪的身形確實是快,但並不比自己快上多少,所以他絕不是靠速度上的快來進行躲避,必然有另一種解釋,比如他奪過了伊琳娜手中的「花語」。
不過這論斷顯然經不起推敲,伊琳娜手中那把虛幻的「花語」毫無疑問一樣可以造成同等的殺傷。
遮蔽視線,依然無法自圓其說,同樣的方式他也使用過,但伊琳娜卻完全無視他所製造出來的視覺障礙。可夜豪製造出來的雪蒸汽卻又為什麼成功的奪取了伊琳娜手中的「花語」?
他的論斷就仿佛物理上的「部分理論」,在某個環節上能夠解釋的通,但放到另一個層次卻是形成了悖論。
「不明白。」恩典長嘆一聲,面對夜豪如此輕而易舉的破解對方的APE能力,即便他曾經身為絕空之神的會長,也只能放下心中的傲氣,坦白承認。
「你一定明白對不對?」夜豪的目光轉向伊琳娜。
又一朵銀白的玫瑰在夜豪的眉宇間綻放開來。
同之前一般,依然沒有一滴鮮血,夜豪的身影再次化為一團扭曲的光影,向左橫移了二十厘米。
「不,你只明白了你的,卻不明白我的。」伊琳娜回應。
夜豪的身影變得穩定,他繼續說:「我和恩典對決過,他的實力我知道得十分清楚,且不論博愛之書那幾乎是必殺的技能,單論體術,除了我之外,恐怕沒有人能夠在其之上。恩典肌肉和肌腱所驅動的爆炸性速度已經接近人體的極限,再加上維力帶來的效應,其威力基本上可以這麼斷定在七維這個層次上,無人是其對手。這其中包括你,伊琳娜,論肉體的力量你和他有着不小的差距。」
「可事實上,你的劍術在我眼中也並不算高明。在西洋劍法上,只有兩種招式,一種是刺,一種是劃,顯然你精於刺。常年只修煉一招,自然會爐火純青,這也是你的劍法如此之快的原因,但面對恩典,劍法上的快是絕對沒有用的。恩典的步法太過玄妙,即便是我都無法很好的預判他下一步的走向,而以你對體術的理解,你的劍本應該連恩典的衣角都沾不到才對,可偏生你每一劍都正中要害。」
夜豪將手中的花語舉起,挽出一朵劍花,然後在最意料不到的方位刺出一劍,劍風越過伊琳娜的發梢,刺入堅硬的岩石中。
伊琳娜的眉角流下一滴冷汗,恩典則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塊岩石。
夜豪這一劍只在岩石的表面留下一道有若繡花針一般的細孔,以六維聖裝行者的力道,這劍風看似完全不入流,然而無論伊琳娜還是恩典的目光都停留在岩石上,無法移開。
恩典吞咽一下,也不管伊琳娜會否突施殺手,一個縱身便是閃到了岩石之前。
細孔如針眼,但針眼卻是圓潤非常,宛若自然所成,恩典伸出手指撫摸了細孔,忽然間,岩石崩解成了數十塊,滾落在地。
夜豪摸着花語,長嘆一聲說:「果然還是劍這種細長型的剛體易於控制,如果我的星雲鏈有這種火候,有些事情就簡單許多了。」
「舉輕若重,施重若輕。」恩典的目光中除了駭然別無其他,這般的劍術,別說斯拉夫沒有,就算是在武風盛行的王朝中也不見得有這般神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