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旁側的碧珠望着神色淺薄的傅槿禾,她眸光閃了閃。
她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,隱隱約約察覺到小姐在一夜之間有了許多秘密。
可她不想探究,只心切小姐。
「小姐,清平郡主可是欲對您不利?」碧珠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。
傅槿禾微微一怔,她回過頭,凝視着面容清秀的碧珠。
她指尖點點,碧珠似受她影響,慢慢地發現其中蹊蹺。
這是不是意味着,她每毀掉一個劇情,身邊之人便會清醒一分,直至徹底擺脫劇情的掌控,回歸至應有的軌道上。
「不錯,查明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,以最大程度奉還回去。」傅槿禾聲音清冷似落地碎玉。
自她掙脫劇情後,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與「命運」爭鬥。天地不容她,她便逆天而為,不死不休。
不過這一次,又要勞煩應星閣的閣主了。
碧珠頓時被傅槿禾的話所振奮,她點頭如搗蒜。
她語氣不由激動了幾分:「若有用得上奴婢,奴婢必定會殫精竭力。」
「好。」傅槿禾輕然一笑,長眉連娟,微睇綿藐。
她的目光落在一眾信物,最終挑定了一塊通體晶瑩剔透的璞玉。
碧珠付了銀兩,傅槿禾便折回太傅府。
而後,她撰寫了一封書信,再與裝在匣子的璞玉一併命人送至應星閣。
商尋歡收到書信與璞玉,他桃花眼燦若繁星,笑意極為蕩漾。
傅小姐辦事真真是乾脆利落,竟這般快便將信物送了過來,還附帶一封書信。
他本不欲窺視傅小姐贈予了何物,可他的心就像被撓過似的,酥酥痒痒的。
終還是忍不住,他偷偷望了一眼,竟是璞玉。
商尋歡頗為感慨地把玩着黑紙扇。
傅小姐與殿下真真是心有靈犀。
公子懷玉,如圭如璋,令聞令望,真真是妙極妙極。
「來人,務必將此匣子與書信八百里加急送至東宮。」商尋歡道。
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,接過匣子與書信,轉身離去:「是,閣主。」
商尋歡笑意吟吟地望着黑衣人的背影,他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。
這世間的痴男怨女吶,在滾滾紅塵悲歡離合,貪嗔痴恨,根本不能自拔。
而他無欲無求,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。嗯,不愧是他。
東宮。
蕭玄胤放下筆,眉高眼深下,氤氳着深溺的颶風。
他道:「添冷茶。」
「是,殿下。」伺候的宮人畢恭畢敬地在茶盞添了冷茶,他心裏極為納悶。
如今不過是春日,殿下何以頻頻要添冷茶?
指節修長的大手拿起茶盞,蕭玄胤一飲而盡,明晰的喉結在滾動着。
心中的燥欲未能平歇,反有愈演愈烈的趨勢。
他捏了捏眉心,這是宮人極少看到的動作。
「殿下,應星閣閣主命人送了東西進宮。」門外,有宮人稟道。
蕭玄胤心口砰砰砰跳動着,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。
男子相貌本就是極佳,笑起來竟有恰似玉山上行的穠麗。
他聲音沉澀:「送進來,其餘人等一併退下。」
門外的宮人將東西放置案上,便與裏頭的宮人退了下去,闔上門。
後者走出了門,仍像是丟了魂似的,他心裏在直打哆嗦。
太可怕了!他方才好像看到了殿下在笑?向來清心寡欲的殿下竟然會笑?
應星閣的閣主究竟送了何物進宮,值得殿下如此欣喜?
門內,只余蕭玄胤一人。他的呼吸沙沙。
他斂目望着匣子,眸底萬千蝕骨繾綣,幾乎將人溺斃。
率先將書信打開,這是蕭玄胤第一次見到傅槿禾的筆跡。
女子的字體娟秀,尾峰略帶一絲凌厲。
在他眼裏,她哪哪都好,哪哪都能激盪他心間的浪涌。
待他看清書信的內容,他如冠玉的臉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