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原處,守在花輿旁進退不得。
雖然譚家送嫁的門面極為潦草,但好歹是按着明媒正娶來操辦的婚儀佈置,怎麼到了申屠府,竟全是淒清扎眼的白幔?難道小娘子的郎君當真
等等,不會是送錯地方了吧?
沛兒往回走了幾步,再抬眼看看門頭,確實是申屠府啊。
此時連旁人的議論都壓低了聲音:
「一邊迎新婦一邊辦喪儀,也算是奇聞了!」
「那還能怎麼辦?鎮西軍的軍報傳來,說申屠家那位長子猝然戰死了,家裏張羅好的喜事不就剛好撞上喪事了嗎?」
「沒聽說前線在打仗啊,怎麼就戰死了?」
「大仗是沒有,不過近幾年西境那麼亂,咱也說不準哪裏就爭來搶去的不是?」
「軍報是幾天前傳回來吧?人都沒了還成什麼婚啊,何苦糟踐人家閨女?」
「這不是譚家不肯退聘禮嘛,非說婚約還作數。這邊申屠老夫人痛失愛子,只覺得自己張羅晚了,對這個兒子滿心虧欠,就順水推舟把換了人的新婦給迎進門了。」
「迎進門做什麼?迎進門給牌位當媳婦兒嗎?」說話的是個性子爽直的大娘,對這種事頗為不忿,「鬧了半天,這該不會是場冥婚吧!」
「休得胡言,這可算不得冥婚。」觀禮的老學究斥道,「申屠家早在去歲就談下了這門親事,可不是故意納新婦配給殤歿之人的,今日走的也是明媒正娶的禮數。人家一個願嫁一個願娶,旁人有什麼好置喙的」
「別給我扯這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!」大娘叉着腰罵,「好好的閨女就給賠進這混賬事裏了,誰知道夫家會不會過兩天找個由頭,把人磋磨死了,轉頭就說新婦病亡殉夫,夫妻雙雙下地府,這不還是配了冥婚?」
「哎呀曹娘子,你就積點口德吧。」
「我積什麼口德,要真有人能做出這檔子事,還想堵住別人的嘴不成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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