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帶着藺女士來到電錶前,指給她看:「媽,這是我們家的電錶,你看看這線…」順着我手的方向,藺女士看到了我們家的電線接在了別人家的電錶上。
「這怎麼…?」藺女士疑惑。
「看不出來麼,我們家的線接在別人家,其他家的電線都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,就咱們家的斜出來了,你說,是咱家原本就是這樣搞特殊,還是有人蓄意妄為?」我看着藺女士,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麼,但她要是揣着明白裝糊塗,那可真就是爛泥扶不上牆!
不過藺女士還是爭氣的,瞬間明白過來怎麼回事,她握緊拳頭: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
「早上回來的時候成辛元我們倆發現的,我倆見電錶門開着,就過來想把門關上,好奇看了看咱家的電錶,這一看不當緊…成辛元不明白怎麼回事我可明白,就讓他先回去給你報信,我看他遲遲不來就拍了個照回去,結果你在吃飯,就想着等你吃完飯再說。」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謊,也不算全部撒謊,多加個「目擊證人」增強可信度嘛,至於成辛元那邊,他聽我的!
「他怎麼能這樣呢!平常貪小便宜就算了,貪到這兒來了!!!」藺女士生氣了,「啪」地一巴掌拍在電錶門上。
「應該是他臨走之前才接上的,聽成辛元剛才說咱家電費的情況,還算符合,沒釀成大錯,補救還來得及。要是到了下個月或者被別人發現找上門來,後果不堪設想!」
藺女士額頭的「川」字紋皺了出來,嘴唇緊緊抿着,胸口起起伏伏,拳頭緊握,十足十的生大氣的表現。
「媽,不是我危言聳聽,這得虧是我發現的,要是人家物業的人查過來…我是學法律的,我爹這種行為…說句不好聽的,丟了工作都是輕的,搞不好都得進去,到時候連累的可不止你,成辛元我們倆以後想考個公當個兵什麼的可是處處受限!更重要的是,咱一輩子都得被人戳脊梁骨!」我沒考公的心思,成辛元也當不了兵,但如果我不把後果往嚴重了說,不拿藺女士的尊嚴說事兒,藺女士根本不會當回事,也不會真正動氣。只有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,事情才好解決。
藺女士雙眼微閉,又「攸」地睜開:「我原以為他只是貪圖蠅頭小利,至少還有本心,他這是要置全家於不顧!我拼死拼活的都是為了這個家,他呢!連個錢都不給我!虧我還處處為他着想!」
「那…咱接下來怎麼辦?」我故作惶恐地問。
「放心,有媽在。」藺女士握住我的手,「得虧你和元元有好奇心,發現了這麼個事,媽也不是什麼都不懂,這事兒看着小麻煩卻不少。這事不能耽誤,我先去找物業說清楚,先把線路改過來,你爹的賬,得慢慢算!」
「那你要怎麼說啊?會不會挨罰?」我拉住正要轉身走的藺女士,「焦急」地問,心裏想的是趁現在事情不嚴重,不如實話實說,要再說瞎話去圓,保不准更麻煩…
「實話實說唄還能咋的,我跟物業說這是別人家把我們家的線扯到另外一家上,人物業又不是傻子,能信嗎?沒事,好在也就幾天,知錯就改善莫大焉,物業也不會怎麼樣,反倒我們主動去解釋清楚,顯得我們坦蕩,省一堆麻煩!物業上我有認識的人,放心!你爹的鍋就讓他自己背!」藺女士這一番話,實在是說到我心坎兒上,我內心默默為她鼓了個掌。大是大非面前,藺女士還是拎得清的!
藺女士雄赳赳地去了物業,我先回了家,店裏不能沒人。我倒不擔心藺女士解決問題的能力,她從來都是被婚姻被生活拖累的,實際上,如果她願意放開做,她會是企業家級別的人才。
我哼着小曲兒整理着衣服,看到喜歡的也往身上比劃比劃,心情說不出來的愉悅。這件事十有八九是能順利解決的,也意味着不會再出現上一世那樣的「災難」以及後面的亂七八糟。我知道生活沒有一帆風順的,也許以後會出現別的什麼事端,但如果明知前方有禍事發生,有能力規避卻不規避,那重活一世又有什麼意義?
成辛元交完電費屁顛屁顛的回來,手裏還拎了幾杯奶茶。一進門就問:「姐,咱媽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