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興民到最後都被打到麻木了,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到了成藺,他想起他經常打她,一開始成藺也會反抗,後來她躲不掉就不再躲,也是如他現在一樣已經被打麻木了嗎?成興民打成藺已經成了習慣,甚至不需要理由,他一看見成藺就想動手。他被這麼打都已經受不了了,成藺被他打了那麼多年…他突然有些理解成藺為什麼恨他。
此時成興民頭上的袋子已經被扯開,他用模糊的視線看了一圈四周,嗯?怎麼沒有成藺,她沒來嗎?最恨他的不應該就是成藺嗎?以她的性子,打他這種事她怎麼會缺席?
還有,成興民心裏還有一個疑問,他們怎麼知道他想把成藺送給領導這事的?這事他只跟成安泰說過,難道是成安泰告訴了成辛霖,成辛霖那個性子又跑到成藺那兒得瑟?
這幾天,成興民對這個好大侄越來越不滿,這孩子嘴上就沒個把門兒的!什麼都跟成藺說,他不是最討厭成藺了嗎?討厭她的方式就是告訴她任何事情?還美其名曰「炫耀」?!真是沒腦子的蠢東西!要不是成辛霖這張揚的性子,成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!還有成安泰也是,成興民平常和成安泰嘀咕一些事情,他們兩個知道就行了,成安泰怎麼什麼都跟孩子說!成興民心下黯然,這不都是自己慣出來的嗎,他對自己的弟弟有愧,他覺得無論成安泰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理解寬容。
事已至此,他還能怎麼辦,打都挨了,事兒確實也是他做的。他的眼神瞥向姚源,這個男孩是他領導的侄子,剛才打他的時候這個孩子使了全力,比成辛元還賣力。這孩子估計回去還會向他姑父求證吧,呵,那能問出來什麼,他可不信談局會把那不太光彩的事講給這個小屁孩兒聽…
不知道又過了多久,成興民身邊已經沒有人,他依舊躺在水泥地上,身上的疼痛和臉上的污垢提醒着他剛才經歷了怎樣的一場「浩劫」。他再一次見識到了成藺的本事,她人雖然沒來,可這些人都是為了成藺來的,藺青梅和成辛元自不必說,那剩下那三個人是因為什麼,成藺給了他們什麼好處,讓他們這麼死心塌地。那個姚源,怎麼,他也看上了成藺?呵,這個女兒還真是不簡單,把談局一家迷的死死的。
沒有人在乎成興民給成藺加了多少誹謗。成安泰半夜回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二哥破爛不堪的躺在院子裏,他想也不想就知道肯定是成藺他們又來報復了。他也有和成興民一樣的疑問:不都離婚了嗎?怎麼還來報復?是因為沒給錢嗎?不對呀,他下午看到二哥出去送錢了呀?是因為他自己沒給那十萬塊嗎…
成安泰內心突然升起一股厭惡,他看着躺在那兒的成興民,有些嫌棄的不想搭理他,要不是成興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他也不至於要還這十萬塊。
「哥,還行嗎?」好歹是二哥,一句不問也說不過去,成安泰近距離看着成興民,好傢夥,這是打成什麼樣啊,下巴在流血了,胳膊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,身上髒兮兮的,到處都是殘羹剩飯,衣服也破了,還有這臉上…是直接把泔水倒上了嗎?成安泰突然釋懷了成藺打他那一巴掌,親爹都能打成這樣,他那一巴掌算什麼?
成興民慢悠悠地回了一句:「沒事…死不了,他們也不敢打死我。」
「那個…哥…你看這事弄得…你老在家裏住着也不是個事兒,你看…」成安泰支支吾吾地說。
「我知道…」成興民眼神空洞,不知道看向哪兒,「明天我就搬出去,省得給你們添亂…」
成興民從地上爬起來,成安泰虛扶了一把,不是他不想扶,他實在不知道從哪兒下手,成興民現在這個狀態,你說剛從化糞池裏爬出來都有人信!
成興民看看身上,自己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,「呵,我那個兒子,對我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,都要走了也不忘往我身上再扔一袋垃圾。」
「我去收拾收拾,你別管了,保證把院子給你恢復原樣。」
「哥,我沒那個意思…」成安泰有些尷尬。
「我知道,」成興民擺擺手,「這是我自己的事,我也該搬出去,誰家離婚男人天天住在自己弟弟家。」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