嗎?成辛霖起了壞心思,他把自己的糖葫蘆丟給村裏的大黃狗吃,然後跑到奶奶面前哭訴成藺搶了他的糖葫蘆。奶奶趁爺爺出門的工夫狠狠打了成藺一頓,然後把她丟到了大伯家的地窖里。再熱的夏天,地窖也是陰暗潮濕的,成藺被奶奶關在地窖里整整一個晚上,成辛霖想,成藺這下不嚇死也得嚇破膽兒。
可成藺沒有,非但沒有,還把膽子練出來了,從此之後,她再沒怕過黑…
他隱約記得,爺爺把成藺從地窖里拉出來的時候,第一次打了他,爺爺對孫輩向來是最和藹的,為了成藺,爺爺竟然打了他!
成辛霖恨成藺是真的,但羨慕也是真的。他想不明白,成藺都那麼慘了,爹不愛娘不疼,奶奶憎惡她,親戚嫌棄她,成家的長輩除了爺爺和大姑一家,哪個沒打過罵過她?還帶着成辛元那個拖油瓶,人緣也不好,在學校還被霸凌過,又被自己的親叔叔一家下毒…這麼苦的日子,她怎麼還笑的出來的?苦中作樂也不是這麼個法兒啊?她不該哭嗎?不該日日痛哭反思自己嗎?或者直接一了百了,死了算了。成藺的每一個笑容,都深深刺痛他的雙眼,他的日子過得不知比成藺好了多少倍,但從精神層面上講,他比不上成藺的一根手指頭…怎麼能不羨慕呢?羨慕她的本事,羨慕她的直接,更羨慕她的心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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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成辛霖不知怎的就溜達到了商業街的院子裏,他再抬頭,看到的二伯娘家的碩大招牌。這個地方他很少來,他的心態跟他媽有點像,二伯家內里亂的一團糟,但表面過的是真好,可即便是表面好,他心裏也不舒服…怎麼人家掙錢就這麼容易,他們家卻要起早貪黑忙裏忙外還掙不了幾個辛苦錢。
他大着膽子往前走,想着該怎麼跟二伯娘打招呼才會顯得不那麼尷尬生硬,一抬眼就看見了桌子上的那隻博美。他心思一動,原來店裏那麼多人,那他悄無聲息地走進去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…等他回過神兒的時候,那隻博美已經在他懷裏了。顯然,這隻小狗很不喜歡他,幾次三番想要掙脫出去,成辛霖抓着它的腿,逃也似的離開了…
成辛霖回家很順利,成安泰沒發現他溜了出去,更沒發現這隻狗的存在。他趴在床上盯着這隻小狗,腦子裏卻快速閃過在學校上解剖課時的情形,他還拍過照片嚇唬成藺,可惜沒有成功…那如果…他把這隻小狗給…那成藺應該會害怕了吧。他動作很快,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狗的毛剪的亂七八糟,小狗的叫聲也引來了成安泰,成安泰質問他這狗哪來的,他心虛地說:「反正不是偷的…」
成藺來的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快。那兩個男孩兒鉗住他的時候,他像只被五花大綁的螃蟹動彈不得,他覺得自己死定了,兩女一男,他不得被揍死!
然而沒有,打他的只有成藺一個。那些巴掌,跟雨點兒似的噼里啪啦的砸下來,用手打不解氣還用拖鞋打。成藺說的對,他的那些鞋,沒一雙是他自己買的,有二伯的錢,也有學校里女朋友…們的錢…成藺也糟蹋了他的頭,她說他怎麼對小狗,她就怎麼對他…行,只要她解氣,她怎麼都行,本來,就是他對不住她,小時候的事也好,高考的事也好,偷狗的事也好…他不是不知道對成藺做了多少錯事,就是真的悔又有什麼用呢,說不定下次他還會控制不住自己去迫害她…
成藺打沒打成安泰,怎麼嚇唬他的父母,他一概不關心,他滿腦子想的都是:為什麼?成藺為什麼會那麼清楚的知道他在學校的事,知道他談了幾個對象,腳踏幾條船,掛了幾門科…成藺說她在他的學校有眼線,會是誰呢?他的大學有以前高中的不少人,可成藺人緣不是不好嗎,她什麼時候認識那麼多人?
成辛霖還在看着眼前破碎的書桌,昨天的一切仿佛一場噩夢,不,三場噩夢…還有二伯娘和成辛元呢,母子三人跟商量好的一樣,報復接踵而來。如果成藺帶給他的是可怕的噩夢,那二伯娘帶給他的就是無盡的深淵…十萬,呵呵,這得還多久。他當然知道這些年二伯給他們的錢遠不止十萬,可真的要還這些錢,真的難上加難。那又能怎麼辦,二伯娘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,欠人家的,遲早是要還的…還吧…享受了好幾年不勞而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