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娘掌柜的動作很迅速,指揮着茶童們在春不晚的大堂內擺了個臨時的公堂。
「別說,冬姨做事情就是利落,你看,還給劉大人從廚房找了一塊木頭當驚堂木呢!」
三樓的包間裏,一個年輕的男子正透過窗外看着下面的大堂。
今天因為是春不晚選茶魁的日子,三樓不對外開放,幾乎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大堂了。
三樓包間裏的這兩個年輕人,也正是劉知府說的貴客。
靠窗的男子一邊手裏抓了把瓜子嗑着,一邊還不忘示意小廝把茶壺送過來。
另一個男子卻是輕輕嘆了口氣。
「你說說你,湊這個熱鬧幹嘛?到哪都愛看熱鬧。
無非就是才子佳人的一些事情,人家去知府大堂斷案不好嗎?
你非得讓人家在茶樓斷案,這不是耽誤春不晚的生意嗎?」
靠窗男子嘿嘿一笑,將手裏的瓜子放下,轉身從案几上拈了一顆花生米朝嘴裏一丟。
「看熱鬧嘛!誰不愛看?
我這也是為了他們好。
不管最後是誰贏了,知道這事情的人都在現場,肯定會第一時間就知道真相的。
要是移步知府大堂,那么小的一個地方,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。
有的人不去了,就不能及時知道真相了,道聽途說的,那不是就會亂傳話了?
還有,我是舅舅帶大的,可不就和他像了?
你放心啊,我肯定會好好把這個熱鬧看到底,然後回京了,告訴舅舅,讓他寫個新話本出來。
那時候大渝所有的茶樓酒館都說這個話本……
哎,表哥,你要不要也參一股,穩賺哦!」
靠坐在榻上的男子衝着靠窗男子翻了個白眼。
「別亂叫啊,我可不敢當你表哥。
你的那個表親可是太子爺,我可不敢和太子爺平起平坐。」
靠窗男子嘻嘻一笑。
「也是,終是我不配啊,你可是和太子表弟是堂兄弟呢!
我這個表親算個屁啊!」
榻上的男子……
「你什麼時候管好你那張嘴吧!滿京城打聽打聽,誰敢得罪你?
說吧,你又憋着什麼壞了,冷不丁的跑到姑蘇來幹嘛?
我可不信你是專門來看姑蘇的春不晚的鬥茶大賽的。
京城春不晚今年的鬥茶……我可聽說比以前都精彩呢!」榻上男子衝着靠窗男子丟了個桔子過去。
靠窗男子隨手一接就接住了。
剝開桔子皮,往嘴裏塞了一瓣桔子,他立刻被酸的五官都變了形。
「真酸!你吃吧!
我來姑蘇肯定是有事情的,至於什麼事情,現在還不好說。
表哥,我在姑蘇的日子可就跟着你混了。
你可要保證我的安全。」靠窗男子又把手裏吃剩下的桔子拋了回去。
榻上男子正想點頭,靠窗男子突然朝窗子邊又靠了靠。
「表哥,來看,馬上開始了,你把茶几搬過來,咱們一邊看一邊聊……」
春不晚一樓大堂內,知府劉大人已經坐好了。
李氏和眾位夫人小姐們坐在左側,葉辭書站在最前面。
王連舉站在右側,他的身後則是那些年輕的舉子們。
蘇孝生也站在這邊。
剛剛他還想勸葉辭書不要把事情鬧大,但一向怯懦的葉辭書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看着還在小聲議論的眾人,劉大人輕輕咳嗽了一聲。
大家立刻安靜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