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時間?」陸肖煜猛地轉身,語氣中透着一絲怒意,「宇文涯,時間還有多少?你告訴我,他還能撐多久?一天,還是一個時辰?」
宇文涯沉默,手指在窗框上輕輕敲擊,像是在思索。
這時,鮮于沁推門而入,手裏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,他走到小童身邊,蹲下身子,用勺子輕輕餵他。小童虛弱地張開嘴,勉強咽下了一口,卻很快咳嗽起來,咳出的聲音中夾雜着令人心顫的嘶啞。
「情況比想像中糟。」鮮于沁站起身,抬頭看向陸肖煜,「再這麼下去,他連人形都保不住了。」
陸肖煜狠狠地踢了一下桌腿,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。他低吼道,「如果不能治好他,那就別讓他變成怪物!我寧願……寧願親手結束他!」
「陸肖煜!」宇文涯轉身,冷冷地看着他,目光中多了一絲怒意,「你要是現在動手,就等於放棄了他!你是天師,不是屠夫!」
「夠了!」陸肖煜回頭瞪着宇文涯,目光中閃着複雜的情緒,「我是天師,我知道該怎麼做。如果他變成了殭屍,不僅會害人,還會失去最後的尊嚴!你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他變成那樣嗎?」
小童躺在長椅上,聽着他們的爭吵,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光。他的手輕輕抬起,想要說些什麼,但終究沒有力氣發出聲音。
「別吵了。」鮮于沁突然開口,語氣里透着一絲不耐煩,「我有一個辦法,或許能救他。」
陸肖煜和宇文涯同時看向鮮于沁,眼中帶着複雜的情緒。陸肖煜皺眉問道,「什麼辦法?」
「冷凍。」鮮于沁緩緩說道,「我知道聽起來很荒唐,但屍毒的蔓延需要溫度和時間。如果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足夠低溫的地方,把他的身體冷凍起來,也許能暫時阻止屍毒繼續擴散。」
「冷凍?」陸肖煜眯起眼睛,顯然在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行性,「就算可行,又能維持多久?」
「這不重要。」宇文涯走上前,目光堅定地看着陸肖煜,「重要的是,只要有一線希望,我們就不能放棄。」
陸肖煜沉默了,目光落在小童虛弱的面容上,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,指節發白。
「陸大天師,你該不會真的要放棄吧?」鮮于沁挑了挑眉,語氣里透着幾分嘲諷,「你不是一直都挺自信的嗎?現在怎麼連個孩子都救不了?」
「閉嘴!」陸肖煜猛地抬頭,聲音中夾雜着壓抑的怒氣,「你以為我不想救他嗎?可是……」
「沒有可是。」宇文涯冷冷打斷他,「要殺人,誰都可以動手。但要救人,只有我們能做到。」
陸肖煜看着他們,眼中閃過一絲掙扎,最終深吸了一口氣,「好,試試你的方法。」
小童被抬到一間簡陋的茅屋內,屋內的氣溫已經被降到極低,四周擺滿了用冰塊臨時搭建的冷卻裝置。小童的身體被輕輕放在木板床上,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,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。
鮮于沁站在一旁,手中捧着一盞油燈,光芒映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。他看了看陸肖煜和宇文涯,低聲說道,「只能做到這一步了,接下來,就看天意。」
陸肖煜點了點頭,他抬起手,輕輕將羅盤放在小童的身邊,羅盤的指針微微顫動,散發出淡淡的光芒,仿佛在守護着他。
「希望能撐住。」陸肖煜低聲說道,目光中帶着一絲希冀。
然而,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,緊接着,索於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。他的臉上掛着一抹冷笑,手中握着一把散發着黑氣的短刃。
「你們這些人,還真是麻煩。」索於飛的聲音中帶着諷刺,「為了一個註定要死的孩子,居然還費這麼大勁?」
「索於飛!」陸肖煜猛地轉身,目光中透着殺意,「你想幹什麼?」
「幹什麼?」索於飛冷哼一聲,目光掃過床上的小童,「當然是解決掉這個麻煩。你們這些人,永遠都不了解什麼叫做取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