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心想打孩子的安室透臉上的笑都快繃不住了。
他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侍者,隨後略帶警告的同雲閒鶴說道:
「接下來由我帶你去見那位大人。」
「好哦。」
「……」
沒有起伏的應和,敷衍至極。
瞧着壓根不把即將面臨的狀況放在心上的雲閒鶴,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。
可能,這就是他今天提前從酒廠下班的報應吧。
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別墅三樓。
狹長的走廊里點着昏黃的燈,看起來一副經費不足的模樣。
走在安室透斜後方的雲閒鶴隨意的打量着牆上的裝飾畫,聽着113念叨:
【左前方一米處那幅畫的右上角浮雕里有一顆針孔攝像頭。】
【再直行兩米,右手邊那幅畫的人物眼睛是攝像頭。】
【前方五米處的地板縫隙里藏着攝像頭的電源線。】
【哇,這個地方真誇張,死角範圍不到一厘米。】
找不到死角?
聽到這話的雲閒鶴微垂下了眼帘。
絕對監視的房間?倒像是觀察室。
這是不是也側面說明這傢伙怕死?
走在前面的安室透剛回頭,就看到一直盯着畫走神的雲閒鶴。
他順着對方的視線看過去,見是一副天使悲憫遭受苦難的人的畫像。
老者破衣爛衫,猶如枯木的手掌放在了天使柔軟的掌心上。
似是難過於老者的遭遇,善良的天使落下眼淚,並且決定幫助老者。
於是祝福落下,他們手掌相交的地方發出了聖潔的光輝。
安室透很少去觀察這條長廊上的畫像。
第一次仔細看,只覺得老者那因為獲得賜福而揚起的笑臉有些過於癲狂了。
信徒嗎……
沒等安室透細想,就看到看完整幅畫的雲閒鶴已經收回了視線,甚至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噁心。
「那些傢伙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。」
「?」
突然聽到這麼一句的安室透愣了一下。
他看着好像是自言自語的雲閒鶴,明知故問道:
「閒鶴君是在說這幅畫嗎?」
「嗯,這個天使太假了。」
「是嗎?一般的畫不都是這樣的嗎?」
「我看到的不是這樣的。」
「嗯?」
看到?看到什麼?
似是怕安室透理解不了,雲閒鶴隨口解釋道:
「就是以前在搶救室里的時候,總是能看到那些傢伙站在一旁,說着時間還沒到、就快了什麼的。」
安室透:「???」
「而且,他們很愛乾淨,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。」
少年素白的指尖隔空輕點了一下畫面上那兩隻交疊在一起的手。
皸裂的手背上沾着細碎的泥巴,看起來就很髒。
以雲閒鶴對那些天使的了解。
就算他們真的伸手接住這樣一隻手,心底也絕對是嫌棄到要爆炸的。
而且他沒看錯的話,畫面上的天使赤腳站在了有血的草地上。
赤腳還正常,但是踩在有東西的草地上,是絕對不可能的!
懸浮還差不多。
如果一定要降落,落地前絕對會放一發聖光。
啊,對了,之前棉花還說過,這些傢伙非常愛乾淨,所以把靈魂接到手後的第一時間就是把ta們洗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