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子舒還在琢磨相生相剋,卻聽竹心冷不丁說了句,「子舒,你就沒覺得跟誰相生相剋嗎?」
「我和誰相生相剋?」
竹心點頭。
「二…二郎。」
喬子舒的臉又白了幾分,他突然想起那年他中進士,二郎掉湖裏之後又得了風寒。後來他升了正五品能上早朝,喬二郎騎馬摔斷了腿養了將近一個月。再後來是如今……
這一樁樁、一件件疊在一起不可能都是意外。
「那清風道長為何他……」
相生相剋這種話必然是出自道士之口,甚至喬子舒能肯定就是清風道長說的。
喬子舒想起小時候清風道長彎着腰告訴他,不要自輕自賤。
他雙手攥成了拳頭,冷笑一聲。
「這麼多年,既然把我害得如此境地,又為何三番四次出手相助?」
竹心弱弱地說,「怕你被你娘他們搞死了,他就掙不到錢了唄。」
人家不想殺雞取卵,想讓他一直下蛋,這個應該很好理解吧。
看着喬子舒毫無血色的臉,竹心嘆了口氣。
唉,他把他視為正道的光,他把他視為搖錢的樹。
這是什麼虐文啊?
喬子舒要是女主更不得了,那肯定是養成系追妻火葬場。最後女主再原諒那個道士搞個大團圓結局。
我的天,隔夜飯都能吐出來。
竹心在心裏編着《你是清風,我是月》的史詩級話本。
喬子舒又問道,「竹心,相生相剋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?」
「別提了了,這回小暑犧牲很大,都上美人計了。」
喬子舒皺了皺眉,「李嬤嬤的兒子不已經去江南了嗎?」跟誰美人計?
「喬二郎總生病,我就讓小暑上他房中摸底。我又問了你五嬸,喬家的事,也沒發現什麼問題。
後來小暑臥薪嘗膽找李嬤嬤問針線,明知道她兒子惦記她,還在那虛與委蛇。李嬤嬤露出一兩句相生相剋什麼的,便猜到是你和喬二郎了。」
竹心都能猜到清風道長是怎麼跟喬夫人說的。無外乎說喬子舒有福氣,夫人因他才招來子女,只是二公子命格壓不住他,所以此消彼長。或者說喬子舒命格特殊專吸二公子的運氣,云云的。
此刻命格特殊的倒霉蛋沉聲說,「二郎身邊一直有妖道的人在害他。」
喬子舒想起喬二郎瞪着眼,管他叫掃把星。
他想起他考上了秀才,中了舉人,然後是進士,可娘從來沒高興過。
當時他想不明白這些事在別人家不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嗎?難道他不值得被人慶祝嗎?
他當然不值得被人慶祝了。每次他有好事發生,人家的親生兒子就會出事。這些事又怎麼能算是好事呢?那些事對他們來說都是災殃吧。
就在喬子書emo時,竹心摸着下巴,說了句,「哎,好人和妖道之間只隔了一個相生相剋。」
喬子舒看竹心彎着嘴角,這個表情他見到過很多次,她在嘲笑他。
喬子舒面無表情的看着竹心。
「你要是再笑,我就生氣了。」
竹心一邊點頭一邊捂着嘴,肩膀不停的聳動,她好像笑得更厲害了。
喬子舒噌的一下站了起來,然後跑出了院子。
竹心覺得這事實在不能怪她。現在她腦袋裏的畫面是清風道長說,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。然後喬子舒冷臉洗內褲。
你們說誰能控制住不笑。
竹心連忙去喊小寒,「快去問問青山,大少爺要去哪兒?」
竹心快到二門時見到小寒折返過來。
「少夫人,大少爺去裴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