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家昌也苦笑一聲,自動過濾掉,自己媳婦那絮絮叨叨,聒噪的聲音。
對田癟谷說道:「我和你娘還不至於那麼沒品,拐帶她一個小姑娘。
實則是當初,她們家犯了殺頭之罪,她爹為了她能活命,親手把她交到我手上的。」
又嘆口氣:「當初,你姐姐——哦不是,是田媛媛,以後你也不必叫她姐姐了。」
想了想,還是不妥,又加了一句:「她以後也不配姓田,咱們田家,生出不出她這樣的,畜生不如的賤東西!」
接着陰沉着一張臉,繼續講:「她出嫁的時候,我把她爹親筆寫的信給她了,也都告訴她,當初到底是咋回事。
她爹當初給我的那些金銀細軟,我也陪送給她了。
就是我和你娘,帶着她逃亡的時候,花用的那一部分,我也都折算成金銀給她了。另外,我還單獨陪送了她好些銀錢。
等於咱家,一丁點沒佔過她們家的便宜不說,反而還搭了這些年養育她的花銷,還有另外拿出來,陪送給她的嫁妝銀子。
就這,她竟然還不知足!」
搖搖頭,意興闌珊:「罷了罷了,自古以來,就是升米恩斗米仇!
也許就是像你娘講的那樣,是我給她的東西太多了,反而養大了她的胃口。
唉,終究是爹的錯,俗話說,慣子如殺子,太過嬌慣她,差點害了你!」
田家昌心灰意冷,這麼多年來,自己跟媳婦對待田媛媛,不敢說是一萬個好,最起碼也有一千個好,就算是塊石頭,那都應該捂熱乎了,何況是人心。
可憐自己夫妻倆,終究是白疼了田媛媛一場,還差點落了個,要被她謀財害命的下場。
這要是兒子沒去茅廁,沒聽見那番話,直接跟着自己夫妻倆回家了。
萬一路上那胡大使出啥招兒,把兒子給害嘍,那自己倆口子都未見得能察覺出來。
畢竟,田媛媛跟胡大,可一直都扮演着絕世好女兒,好女婿人設。再者說,會懷疑別人,可誰會懷疑自家人呢。
包括這次接田癟谷回家,自己也是因為不太信任家裏頭的長工,才執意帶女婿胡大一起來的,就是想着終歸是一家人,安全。
又想想胡大帶的那老些精明強幹的夥計——
原來自己還欣慰着,自己女婿想得周到,為了自己老夫妻跟田癟谷的安全,帶了這麼多好手跟着他們。
現在,不能想,不能想!
簡直是細思極恐啊,這怕不是帶來,要殺自己一家三口的吧!
由不得驚出一身冷汗來。
田癟谷慢吞吞地又說道:「小的時候,其實有好幾次,田媛媛想把我扔進井裏淹死。
只不過當時我哭鬧不休,有人來衝過去了,她沒敢硬下手。
後頭,我就緊緊粘着我娘,不讓她有靠近我的機會。不然,可能我早就死了。」
田家昌媳婦一聽,「嗷」一嗓子又嚎開了,撲過去一把抱住田癟谷:
「我的兒,你咋不跟爹娘講呢?你說你要是早點告訴我們,是不是咱們早就防備她了!」
田癟谷慢吞吞地回道:「我講了,講了不止一次。可你跟爹根本就不相信呢,非得說是田媛媛在逗我玩兒,不是真的要把我扔井裏去。」
田家昌兩口子對視一眼,可不咋地,都想起來了,田癟谷小的時候,確實常常說田媛媛,怎麼怎麼欺負他,要把他扔井裏頭淹死,還總是偷着狠命打他腦瓜子。
他們兩口子哪裏會相信呢,因為每次田癟谷告狀之前,田媛媛先就向他們告狀,說田癟谷怎麼怎麼不聽話,身體不好,非得要玩涼水去井邊呀,不讓待在那井邊就哭啊。
啥田癟谷自己不老實,抱着不行,非得自己走,把腦瓜子磕得淨是大包啊。
他們夫妻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