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大傢伙都跑沒影子了,四姨她男人總感覺家裏少點啥。
少點啥呢?
好像有什麼在腦子裏盤旋,模模糊糊地有個念頭,到底是啥呢?
想來想去,就是一下子摸不到邊兒。
等他大兒子回來一說,大兒媳婦和孫女都被娘家兄弟給贖回去了。
他腦海里冷不丁激靈一下,對了,他娘呢?
趕緊問四姨:「娘呢?咋半天沒見她出來?」
四姨一想也對呀,平時婆婆最愛張羅事情了,咋這么半天沒見她了呢。
就問抱着孩子,總算肯出屋來看看的二兒媳婦:「你看見你奶了嗎?」
二兒媳婦一噘嘴:
「我在屋裏哄孩子睡覺呢,上哪兒有那閒心管老太太去哪裏了呀!」
大蛋嗦着手指站在旁邊,眼珠子嘰里咕嚕一轉,說道:
「奶,要是我知道我太奶去哪兒了,你能不能給我塊糕糕吃?」
四姨整天走街串巷當說和人,給人家保媒拉縴的。
過去鄉下幹這個行當的,事情辦成了,頂多就是給點好吃的,像糕點、酒水、果子、雞蛋啥的。
謝媒禮一般都是給點布料子,很少有那講究人,肯給錢的。
自然這也跟四姨乾的這個說和人,也就是處理點鄉里人家之間的雞毛蒜皮的些許小事兒。
像花舌子那種在鬍子和地主老財之間當說和人的,人家拿的那才是真金白銀。
自然,當花舌子那樣的說和人也危險,稍不留神,也許命就沒了。
處理的事情不一樣,承擔的風險不一樣,自然得到的回報也不一樣。
要麼怎麼說,富貴險中求呢。
再說那些人家拿來禮物以後,四姨除了孝敬老婆婆一部分以外,剩下的都鎖她自己柜子裏。
這柜子裏頭的東西,除了她男人能吃,也就大蛋偶爾撈着點嘗嘗。
其他人,那是甭想跟着沾光。
當然,四姨也想給二蛋吃點,可二蛋這不是正吃奶呢麼,給也得等二蛋大了以後,才給他吃。
過去的糕點,也就是槽子糕,牛舌頭之類的,這玩意放久了,邦邦硬。
雖然裏頭水分比較少,但是時間久了也會壞。
四姨這人特別仔細,俗話說就是特別摳門。
她這槽子糕,那是男人不硬要,她絕對不會主動給。
就算是給大蛋吃,那也是挑着看哪塊眼瞅着壞了,怕放久了,再糟踐了不能吃,才給大蛋解解饞。
得說過去鄉下那小孩子抵抗力是真強。
那時候孩子都是野生野長的,見天玩泥巴,躺地下打滾。
逮着啥吃啥。
反正吃飽了肚子不餓,藥不死就揀着了。
擱現在這精心教養的孩子,那傢伙的,恨不得吃片發黃的菜葉子,都得拉稀。
那要是吃了四姨這變了質的糕點,估計就夠嗆了。
但是過去那鄉下,哪有啥零食給小孩子吃呀,能糊弄飽肚子,就已經拼盡全力了。
像四姨能時不時給大蛋點變質糕點吃,不知道饞哭了多少老鄰居家小孩子。
大蛋也是每天都在翹首以盼,啥時候還能有快要壞的糕點給我吃呀?
他最近這幾天肚子裏頭的饞蟲早就出來了,所以,跟四姨講條件。
我告訴你我太奶奶幹啥去了,你給我糕點吃。
啊,沒毛病,一碼換一碼,明碼標價。
四姨還沒等答應大蛋的要求呢,四姨她男人急眼了,他是個真孝順的。
看大蛋磨磨唧唧地,明知道自己老娘在哪,還得講條件,
第823章 罪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