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田涼介跑出去以後,四顧茫然,不知道此時該到哪裏去。
天下這麼大,卻好像哪裏都安放不下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。
心口上破了的那個大洞,冷風呼呼地刮進來,冷得他即使抱緊了自己,也暖和不過來。
此時的他,也不知道為什麼,腦海里突然閃現出劉玉藍的眼睛。
雖然面孔污穢不堪,渾身血淋淋的,可這個女人的眼睛,永遠閃現着憤怒不屈的光芒。
山田涼介鬼使神差般走去關押劉玉藍的牢房裏頭。
看守也知道他是長官山田宗介的弟弟,於是問他:
「您來這兒,可有長官的批准?」
畢竟劉玉藍對於他們來說,屬於重犯要犯。
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見的。
還指望着能從劉玉藍嘴裏挖出點秘密來呢。
山田涼介此時雖然腦子裏渾渾噩噩地,但該有的理智還在。
這一刻,他有點退縮,又不太想去見劉玉藍了。
畢竟,劉玉藍雖然是他帶領人馬抓回來的。
可兩個人分屬敵對雙方,彼此間並不熟悉。
他也不明白,為什麼從山田宗介嘴裏聽到美佳子的遭遇,會第一時間想來看劉玉藍。
可能連山田涼介自己都不知道。
他下意識地想着,如果美佳子也能像劉玉藍這麼厲害,這麼具有不屈不撓的反抗精神。
是不是也可以拼死反抗做慰安婦。
他過來見劉玉藍,也許是尋個心理安慰,也或者是想找到某種答案。
只不過連他自己也整不明白這番心思而已。
所以當他下意識地在看守的問詢下,縮回前進的腳步的時候。
又為自己的退縮而感到了某種不可名狀地羞恥。
羞恥於自己的懦弱,更羞恥於自己對現狀的無能為力。
他不由得挺一挺腰身,手指蜷縮起來,放在自己的嘴邊咳嗽了一聲。
仰起頭,臉上笑得燦爛,手放下來扶住腰間的槍對看守說道:
「裏頭的女犯人還有部分同夥沒有抓住。
我欲待進去拷問一番,好繼續帶領人馬過去把那些人都抓回來。」
看守有點為難地說道:
「裏頭,嗯,裏頭大概此時有點不太方便。」
若是別人可能會聽不懂看守含糊其辭的話是什麼意思。
可作為一個老鬼子,山田涼介卻是懂的。
不光是懂,而且他也曾經不止一次參與過。
那就是凌辱虐待被抓來的中國女人。
最開始他因為心中有美佳子,而且個人也對這種行為感到羞恥。
所以拒絕參與。
可這種事情,不參與就代表着不合群,代表着被孤立。
這種孤立在平時不會體現出來其真正的致命之處。
到一旦到了戰鬥的時候,就要了命了。
因為不合群,別的日本鬼子孤立他,把他當做異類。
幾次沒人跟他打配合,差點讓他命喪當場。
幾次以後,山田涼介就學乖了。
也開始跟那些日本鬼子一起同流合污。
禍害中國老百姓。
別的日本鬼子幹啥,他也跟着嘻嘻哈哈地幹啥。
漸漸地,連人所應該擁有的最起碼的良知也蕩然無存,泯滅掉了。
覺得這樣也不錯,並且樂在其中。
如果今天不是美佳子成為慰安婦的事情刺激到山田涼介。
估計他還是不會對這種事
第897章 疼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