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三丫聽賈秀雲這麼說,她眼珠子嘰里咕嚕一頓亂轉。
心裏琢磨着,估計賈秀雲也就是嚇唬嚇唬她,不一定真會這麼做。
首先賈家已經跟陳家撕破臉了,屬於徹底絕交那種。
那逮住自己交給陳家算怎麼回事兒啊。
再一個,賈秀雲恐怕還巴不得自己逃了,好給陳家添點堵呢。
絕對不會再費那個勁把自己交到陳家手裏。
如果真要是賈秀雲想自己死,那肯定會親自動手。
但只要他們不把自己交到陳家去,孟三丫覺得就憑她的這三寸不爛之舌,指定能忽悠得賈秀雲放了她。
於是她可憐兮兮地對賈秀雲說道:
「我說我說,我都說還不行麼!
本來我嫌磕磣不想講出來的。
可是,為了活命,由不得我不講了。
那啥,我之所以逃出陳家,是因為我發現,高鳳蓮手裏頭有給青樓女子用的髒藥。
她當初肯讓我進陳家門,就是為了伺候她坐月子。
現在她月子也坐完了,可不就用不着我了麼。
加上陳儉現在跟人家學當車老闆兒,也不知道怎麼的,跟他千思萬想的劉玉藍又勾搭上了。
這不,就想夥同高鳳蓮給我灌那髒藥,好把我賣到樓子裏當妓女去。
我雖然長得醜,年紀大,可我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。
怎麼肯進那齷齪的地方。
所以我一偷聽到他們的計劃,就趕忙收拾了幾件破衣裳,揣了點乾糧鹹菜逃出來了。
大妹子,大兄弟,求求你們行行好,就當為子孫積德了,放過我吧!
求求你們了,你們發發慈悲吧!」
說完就一個勁兒地趴地上磕頭。
賈秀雲皺了皺眉頭,心下不由得掂量起孟三丫這話的真假。
李義寶在旁邊沒吭聲。
他自來什麼事情都跟賈秀雲有商有量的。
賈秀雲沒說處理意見之前,他也就沒打算先開口。
這時候就聽見「吧嗒」一聲,裏屋那門帘子一撩,從裏頭走出來一個老頭兒。
這老頭兒誰呢?
李義寶的老爹李來順。
李來順在屋裏歇晌,躺炕上睡得迷迷糊糊的。
孟三丫一來,他就醒了。
躺炕上聽着孟三丫說的這些話。
他憋不住了。
穿鞋下炕,背着手走出來,咳嗽一聲說道:
「你們倆可別聽這婦人瞎叭叭了,你瞅瞅她尖頭臊腦的,眼珠子還滴溜溜直轉。
一看就不是個老實人。
她這套瞎話也就騙你們這倆年輕人。
想騙別人,誰信她的呀!
你們倆也不想想,那陳家是個什麼人家!
就陳家能出個聲名遠揚地女鬍子,他們家就不會往樓子裏賣兒媳婦。
因為啥?
因為人家丟不起那磕磣!
即便兒媳婦真箇犯了必死之罪,也是自家打死拉倒。
沒得糟踐女人的道理。
這婦人也不知道來咱們家到底是啥目的。
但是不管有啥目的,咱們也要讓她有來無回。
自古以來,無毒不丈夫。
義寶啊,你可別忘了,咱們家可是剛開始過上好日子,切不能因為這婦人,把咱們的好日子給攪和了。
你們也別聽她在這兒信口開河、胡言亂語了,直接拉出去,殺了吧!」
說完李來順拿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