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東一聽,也「騰」一下蹦起來了:「哎,不對啊,師嫂不是在鄉下麼,咋可能出現在平城啊?哎呦媽呀,壞嘍,不會是咱們要端了日本鬼子的槍械庫,人家知道風聲,把我大師嫂給掠來了吧!這可咋整?這可咋整啊?」
她這滿屋裏轉圈圈啊,把個大荒子轉得眼暈,忙跟她說:「師妹呀,你可別轉了,咱倆快出去找人吧,估計現在還沒走太遠,攆一攆,運氣好的話,許是能攆上。」
倆人正說着呢,劉勝利跟吳西回來了,他倆出去找劉勝利的一個老朋友,這老朋友會做飛天抓。啥是飛天抓呢,就是爬城牆,或者爬別人家院牆用的一種工具。
前頭是個鐵爪子,「啪」甩人家院牆上,拽一拽,感覺固定好了,飛天抓還連着好長的一根繩子,這繩子裏頭帶特製的一種絲線,特別結實,人抓着這個,就可以翻牆越戶,他們要劫槍械庫,可太需要這玩意了。
劉勝利去的還挺是時候,剛好那人正好做了七八副飛天抓,準備拿省外賣去。這玩意需要的人不多,大都是小偷啊,或者一些走偏門的人用。本省不大好賣,人家就想着拿外省去。
正好,劉勝利去了,全給包圓了。
本來以為得等一段時間才能拿到,結果人家有現貨,事情辦得順利,倆人還挺高興,樂呵呵地就進屋了。
進屋一瞅,嚯,大荒子跟吳東這臉色不對勁啊,就問:「你倆咋地了,咋還着急忙慌的呢!」
吳東嘴快,把這事一學,老頭急眼了:「既然有懷疑,那就有幾分可能。但凡有了可能,就不能掉以輕心。做咱們這一行的,直覺特別重要,千萬不能小覷。別在這瞎猜了,趕緊追吧!」
劉勝利嗷嗷就跑出去了,人家是多少年的老偷兒了,那追蹤確實是有一套的。
出去邊打聽,邊追,哎,別說,運氣還真不錯,還真讓他們打聽到具體位置了。
就在徐家胡同旁邊,有個貓耳朵胡同,說是這個男人,背着一個女人,進了胡同裏頭一個小院。
他們四個也沒敲門,直接就闖進去了。這時候着急啊,怕再晚了,陳秀秀讓人給害了,可不得了啊。
進去裏頭沒人,那房門窗戶框子啥的,都破敗朽爛嘍,一碰直掉木頭渣。
吳東就說:「師父,大師兄,這地方,好像沒人住啊。一點人氣都沒有,別是咱們找錯地方了吧?」
劉勝利圍着這房子打轉轉,歪着頭:「不對,不對,這屋裏絕對有人住,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。」
吳西學老頭歪着腦袋看了又看:「師父,我咋啥也沒看出來呀,就看裏頭好像有好多蝙蝠,掛那房樑上睡覺呢。」
劉勝利突然高喊一聲:「你們知道啥呀,他這屋子你瞅瞅,這外頭寬度跟屋裏根本不成比例,屋裏准有夾臂牆。不好,快跟我來!」
啥是夾臂牆,過去東北為了躲鬍子,專門把屋裏的牆外面,再弄一個牆,這牆跟牆之間的距離,差不多一臂左右,裏頭可以待人。外頭要是來鬍子了,往裏頭一躲,一般找不到。
這夾壁牆做得空間都不太大,不然外頭容易看出來。這個屋子就是夾壁牆做大了,劉勝利一轉悠,暴露了。
但說劉勝利,喊完:「不好,快跟我來!」
他一馬當先,「蹭」就跳屋裏去了,把屋裏一個爛柜子挪開,出現一個一人高的小門,老頭上去一腳就給踹開了,隨之裏頭陣陣惡臭,撲鼻而來。
就見一個疤面獨眼男子,把刀架在陳秀秀脖子上,面目猙獰狂喊着:「別過來,別過來啊!過來我就殺了她!」
他身後還有幾個女人,衣不蔽體,瘦骨嶙峋的,最重要的是,脖子上都拴着鐵鏈子,鐵鏈子另一頭拴在一個大鐵柱子上。鐵鏈子挺老粗的,一般人估計都弄不開。
幾個女人瑟瑟縮縮地蹲在地上,抱着腦袋,嗚嗚咽咽,還有女人嘴裏不知道嘀咕什麼,叨叨咕咕的,精神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。
疤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