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秀秀一見到大荒子,當時就掉眼淚了。
實在是大荒子這形象,可太慘了,那造的,還不如個乞丐氣色好呢。
大荒子一看媳婦哭了,趕緊哄啊:
「別哭了,我這就是純粹餓的,別的倒沒啥。
略微養幾天就好了,你別擔心,別哭哇,再哭我可心疼了!」
陳秀秀聽了這話可更難過了:
「我能不擔心嗎?你從家裏走的時候,那身上多少還有點肉,正經挺壯實的呢。
可現在呢,全身就剩下骨頭了,摸着都咯手。
你這身上是不是還有傷啊,快脫了衣服讓我好好看看!」
但轉念一想不對啊,自己也不是大夫,看也白看。
又想到二荒子和吳西等人,身上八成也都有傷,趕緊派人過去請鍾先生和徐艾蒿過來,給這些人看病。
又吩咐廚房那邊,趕緊給做點稀粥包子啥的,先讓這些人墊吧墊吧。
三荒子和四荒子還有吳東這些人,也都過來瞧大荒子他們來了。
親人見面,那可真是兩眼淚汪汪啊。
說不盡的思念之情,道不完的別後情形。
連劉勝利都趕過來了,一見大荒子,禁不住老淚縱橫:
「哎呦,你說說你這孩子,你咋瘦成這樣了呢?不光瘦了,也憔悴得夠嗆。
快快快,快讓人給他們這些孩子們,多做點好的吃端上來。
孩子們在外頭受苦遭罪了呀!
這天殺的日子鬼子,咋不讓他們瘟死了呢。
你說說的,這封鎖那封鎖的,整得孩子們吃不飽穿不暖,沒槍支彈藥的,還得跟他們硬挺着打仗,多不容易呀。
可得好好給他們養上一陣子。
不然傷了本源,以後恐怕壽數有礙呀!」
陳秀秀一聽,頓時心裏也嚇了一跳,打定主意,待會怎麼着也得讓鍾先生,給大荒子他們開點藥,好好調理一番。
眾人都來看大荒子他們來了,溫和平也被吳東給抱過來了。
這小孩兒是個不怕生的,打小就在鬍子堆里長大的小傢伙,膽子大着呢。
一看來了這麼老多陌生人,穿的不光破衣嘍嗖,還個個瘦得皮包骨的,溫和平拿小手指頭點指着大荒子他們,問抱着他的吳東:
「三嬸,他們咋這麼瘦啊?身上還有血,是出去打仗去了嗎?」
溫和平雖然年紀小,但也知道,他們這裏的叔叔大爺們,隔一段時間,就得出去打鬼子。
那麼這些來的陌生人,是不是也是出去打鬼子才回來的呢?
大荒子一看溫和平,眼裏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就流下來了。
父子血脈牽引,這小孩兒又長得跟他自己個小時候,差不多一模一樣。
還是被吳東抱着來的,那指定是自己的親兒子無疑了。
急走幾步,到了吳東面前,伸出手來:
「你是和平吧?我是你爹呀,來,快讓爹抱抱,好好稀罕稀罕你!」
溫和平皺着小眉頭,身子一扭:
「你是我爹?那我咋從來沒見過你呢?你騙人,騙人不是好孩子!」
大荒子心裏酸澀不已,忙說道:
「爹見過你,還抱過你呢,只不過那時候你年紀還小,不記得了。
來,快讓爹抱抱,爹在外頭可想你了!」
陳秀秀也忙過來對溫和平說道:
「和平啊,這就是娘常跟你說的你爹呀,你爹出去打鬼子去了,這不才回來。
快讓你爹抱抱,你不是跟娘說過麼,你爹在外頭打鬼子辛苦,等你爹回來的時候,你還有好東西要送給你爹呢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