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高老杆媳婦可不能認呢。
不管這事是不是高老杆乾的,她都一百二十個不能認。一扭身子,她躺炕上了。把大被往腦袋上一蒙。你問我,我就哭,反正我不說話。
高鎖柱牙疼。這一個兩個的,合着都指望他呢,躲的躲,藏得藏。
就跟高鳳蓮商量,這不商量不行啊,連說他爹高老杆,圖財害命都弄出來了,這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呀,萬一再整一個真的,可真就沒法子善了了。
可趕緊的把高鳳蓮整走吧:「鳳蓮妹子,這時間過去這麼久了,誰也不知道,當時是啥樣。唉,我說了都怕你不信,你也不想想,真要是我爹害死了你親爹娘,那還能留着你!誰不知道,斬草還得除根呢。」
高鳳蓮眼睛一立:「咋,這你們家都給我禍害成這樣了,我還得反過來感激,你們家留了我一條命咋的!」
高鎖柱忙擺手:「不是不是,咱就說,從這點可以看出來,你爹娘就不是咱們家給害的。這麼的,爹也不在家,我就做主了!」
高鎖柱也看明白了,今天不給點啥,這高鳳蓮不能罷休。咬咬牙:「這麼地,給你一晌地,再給你二十兩銀子。」
高鳳蓮都氣笑了,知道高家人都摳門,可也沒想到這麼摳門,這是糊弄誰呢:「你這是拿我當個笑話看了,還是我在你眼裏,那就是個笑話啊!咋地,你拿這麼點東西,你這是打發要飯花子呢!」
過去東北說那要飯花子,就是乞丐。
高鎖柱給這些都肉疼好吧,竟然還不滿意:「鳳蓮妹子,你也知道,咱們家雖然看着那地是挺多的,但是那還得養活這老些人呢!
還有得給地里幹活的長工,發工錢不是!這一時半會的,沒那些錢。」
高鳳蓮氣勢洶洶地:「那地呢?現在天寒地凍的,地里反正也沒有莊稼,你差啥給我一晌地!
不說別的,我親爹親娘當時的地,可是整整三十晌。咋地,這是連個零頭都不想吐出來了?」
高鎖柱看她不依不饒地:「我倒是想都給你,可是我當不了家,做不了主呀!你也不用找我娘,她跟我一樣,不當家。
我們就是想給你,沒有地契,也白扯呀。
我這說的給你一晌地,這可是有地契的,你拿了就是你的了。別的我沒有地契,你想要,得等爹回來再說。」
高鳳蓮看他就是不撒口,現在也沒招,又沒啥證據,證明自己爹娘真的,是他們害死的。
再說,自己就是個女娃,這房子和地,按過去的規矩,也是不會給自己繼承的,過去可比現在重男輕女啊。
過去農村,那族裏比官府說了還算呢,父母都沒了,家裏又只有女孩的,地和房子就歸族裏了。女孩好歹撫養大,出一份嫁妝就拉倒了。
這高老杆就是她們高氏家族的族長。她就是現在,找到族裏也沒人給她做主。
也只能咬牙忍了。
心裏想了:「這一晌地,不拿白不拿,等他反過味來,別再不給我。」
其實高鳳蓮也不想鬧大呀,因為這對她也不利。鬧大了,固然高家不能得好,她也不能得好啊。
族裏是不會把高老杆咋樣的,但是沒準就能弄死她。真鬧大了,田家也不可能再留她了。
所以,只能見好就收了。就說:「那行,現在就把地契給我,再給我五十兩銀子,別說你沒有。要是這你都推脫,那你們可就真得準備着,我隨時給你們鬧個大的。」
高老杆倆閨女一聽,嘿,這好啊,只要高鳳蓮不威脅着,要去鬧到她們婆家,她們才不管,娘家出多少血呢。
高鳳蓮最看不得她倆這高興樣,就說:「你倆,把手上的鐲子,耳朵上的耳墜子,都給我摘下來!」
倆人一驚:「摘下來幹啥呀!這可是出嫁的時候,娘陪送的嫁妝,這可不能給你!」
高鳳蓮上去就薅她倆耳朵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