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矬子他們住的是靠南邊這一排的屋子,這些屋子裏的偽滿軍是都達成一致意見了。
倒是還有北邊那排的,那些偽滿軍跟他們的心思就不一樣了。
關鍵是這人的心思,就沒有一樣的。
南邊的這排屋子裏的人,之所以這麼快的都統一意見,想要逃回家去,跟他們的出身有極大的關係。
這邊住的都是老農民。
雖然沒啥見識,但膽子小不說,心性也還算淳樸,沒那麼多花花腸子。
也不願意當着偽滿軍,跟着日本鬼子禍害老百姓。
可北頭那排住的偽滿軍們,那成分就複雜多了。
裏頭好多還是地主家的少爺,自然這些人的待遇,跟南頭住的這些老農民出身的人,也是不一樣的。
至少人家在這裏能吃飽飯,而且他們那邊早就發了武器了。
這幫子人本來家境就好,一看當上了偽滿軍,更還可以靠着日本鬼子狐假虎威,魚肉鄉里,嘗到了甜頭以後,自然樂在其中。
樂不得地給日本鬼子當狗腿子。
跟南邊住的這些泥腿子不是一回事兒。
所以南邊住的這排偽滿軍下定了主意以後,也沒人說要過去北邊串聯去。
不光不去串聯,還得時刻防備着,會被北邊那些人給看出來馬腳。
這會高矬子躺在炕上,就琢磨着,光把南邊住的這些人給攪合起來了,北邊是不是也不該閒着,是不是也應該找個什麼由頭,過去攢攏攢攏他們鬧起來。
不然光靠他們南邊這些人,人數太少不說,關鍵是這邊的人膽子小,就怕到時候叫日本鬼子給一嚇唬,立馬就慫了,辦不成事兒。
北邊那撥甭管啥出身,至少人家膽子大,敢幹。
他正在這兒琢磨着呢,補給點那邊調撥過來的二百日本鬼子到了。
高橋信三一瞅調撥來的二百日本鬼子到了,偽滿軍也已經發下去武器了,正好,也別拖着了,趕緊着去打陳秀秀她們吧。
不然,待會讓上頭知道補給點,已經被陳秀秀她們那撥鬍子給端了,上頭還不知道怎麼罵他呢。
說不定等知道補給點是因為他把人給調走了,內部空虛,才讓陳秀秀他們乘虛而入,導致補給點被端的。
怕是他都要受軍法處置。
畢竟調那二百人,是他私自下的命令,上頭還不知道呢。
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這次率領人馬攻打陳秀秀的山寨,能夠大獲全勝,好有將功補過的機會。
至少能讓處罰輕一點。
所以那二百日本鬼子一到,半刻都沒讓停留,高橋信三直接就把所有人都集合到一起,趕緊出發吧。
再不出發,萬一上頭派人來治罪,說不定他就再也出發不了了。
高矬子他們自然也被從被窩裏拽出來了,大傢伙都跟着走,誰也別想被落下。
落下了豈不是少一個擋槍子的工具人了。
高矬子心裏頭這個恨呢,里挑外撅地繼續小聲攛掇這些偽滿軍:
「這飯不讓咱們吃飽,現在竟然連覺也不讓咱們睡好了?
他奶奶個腿的啊,黑燈瞎火地就把咱們薅起來,餓着肚子跟他們走,這他娘的是真不拿咱們當人看呢!
這要是咱們還能忍,那真就不是個漢子了。
你們大傢伙說是不是?」
他們南邊的這些老農民出身的人倒是不敢說啥,膽子小。
倒是北邊那些地主家的傻兒子們,聽順耳了。
他們啥時候遭過這罪呀,不光走路,還得跟着跑。
累得哈喇哈喇的跟狗似的,還不敢抗議說不跟着一起去。
於是也跟着嘟嘟囔囔地抱怨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