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敢當。」
沈衍輕啜一口靈氣滿滿的雪頂靈霧,「閣主為修真界付出良多,才是最該受到嘉獎的那個人。」
話完,他將茶水一飲而盡,站起身道:「時候不早,閣主,下次再見。」
天機子起身,含笑道:「沈宗主,希望你我都能得償所願。」
說罷他朝門外喊道:「覃兒,送客。」
玉覃走進來,恭謹地抬手,「沈宗主,請這邊走。」
沈衍離開後,天機子離開內室,走進符文流轉的大殿。
沉重無奈的嘆息從他嘴邊溢出。
蒼天,為何不放過你的信徒。
沈衍不可信,從來都是利用他,他明白,可是他只能抓住這一隻浮木了。
他是氣運之子的恩師,註定功德與榮耀加身。
前提是,氣運之子能飛升。
若是不能飛升,氣運之子也如困在這方世界的所有人一樣,縱使有能力,卻始終跨不過天給鎖住的枷鎖。
他合上渾濁無神的眼睛,單手掐算,沈衍的命數是什麼呢。
血氣上涌,一道來自天道的壓迫令他神魂顫抖。
年輕的聲音縹緲,似跨越萬年時光。
「窺天者,殺無赦!」
冷汗浸出,血氣一瞬間抽離。
天機子忍着將神魂撕裂的痛楚,手指不斷掐算,金色的光芒在雖他指尖跳動。
「為什麼要斷我們的生路,天?」
血淚從他合上的眼中流出,他的身體在顫抖,卻依然質問出聲。
修真為逆天而行,卻也是天給予他們奔向更大世界的一個機會。
既是機會,為何要將生路斷絕。
「螻蟻而已。」
還是年輕的聲音,遙遙飄落,他聲音無悲無喜,天機子卻感受到淡淡的嘲諷和不屑。
確實,相較於天道而言,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,輕輕一捻,便零落成泥。
天機子再也忍不住,『噗』的一聲,鮮血從他口中噴涌而出。
整個身體摔倒在地,天機子蒼老的眼中含淚。
「為什麼?」
回答他的是轟鳴的雷聲。
天機閣上空,青天白日,雷電突然涌動,電閃雷鳴間,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白光鑽入雲層。
「師父!」玉覃匆匆推開門。
晴日雷鳴,他便知不對,待他趕到時,一道粗雷已經劈下來。
所劈的地方正是天機子所待的求真殿。
扶起地上的天機子,玉覃拿出一顆紫色的丹藥,塞進天機子口中,待天機子咽下丹藥,立馬撤離求真殿。
天機子任由玉覃帶他撤離,眼中皆是絕望。
「覃兒,天放棄我們了。」
他不斷喃喃,看似是說給玉覃,其實是說給他自己。
和沈衍合作,真的是他唯一的機會了。
剛離開天機閣不遠的沈衍浮在空中,看着天機閣上空浮動的雷電,冷冷一笑,便轉身離開。
*
不知名山洞。
狐狸懶懶地晃動尾巴,數着一片片掉落的落葉。
結界開始傳來震動,她站起來,懶懶地弓腰,化作人形,揮揮手打開結界。
「好了啊。」
熾予眉目間的慵懶還未散去,狐狸眼挑起,「你們怎麼得罪的狗天道啊?」
叫它那麼狠劈的,她活了幾百年,只見過這一次。
洞口的人影動了動,自陰影處走出,「熾予,你怎麼在這裏?」
熾予看清洞口的人,眼中閃過詫異,「你是季長月?」
不怪熾予不敢相信,因為此時她的模樣與先前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。
從膚色到臉蛋,從身高到修為。
妖獸化形都是極美的,熾予在族中沒少見美人,此時卻微微張口,甚至揉了揉眼睛。
她不知如何形容眼前的人,只知道眼前的人非常美,令世間萬物失色。
或許美的不是她的容貌,而是她渾身飄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