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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村民們發現了屋頂的四個人。
阿寶再次被軒轅鳳燃環着腰,帶下屋頂。
按理來說,見到突然闖進來的陌生外人,這群村民的反應,沒有驚愕,沒有害怕,只有格外的平靜。
阿寶斟酌着用詞,默默走向那中年婦人,蹲在她面前。
無數雙眼睛盯在了她身上。
這種死水一潭的麻木,比滿地森森白骨,斑駁血跡……
更讓阿寶覺得難受,痛苦。
此刻,離這位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如此近,她在心中默默排練數遍的安慰話,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。
太蒼白,太無力。
阿寶默默掏出袖中的帕子,遞給中年婦人。
「擦擦吧,也好收起來,留在身邊。」
中年婦人的哭嚎聲漸漸停了,絕望悲戚的那雙眼睛,含着淚,盯着阿寶,「我的囡囡才四歲,才陪了我四年。」
阿寶整顆心被揪得難受。
她知道該說點什麼,卻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中年婦人無聲落淚。
阿寶亦維持着遞帕子的動作。
黏膩的猩紅海霧裏,海浪嘩嘩拍打着島岸礁石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中年婦人抬手,終是接過了阿寶手裏的帕子。
那串女兒手腕的貝殼鏈子,血跡被母親用帕子和眼淚,一點點擦拭乾淨,珍而重之的藏進了懷中。
見狀,阿寶黯然斂眸。
噙在眼眶許久的淚,倏地砸進地面。
這時,身旁有人蹲了下來。
他那寬厚的大手握住她後頸,溫柔摩挲起來。
明明一句話也沒說,但她知是他,是一直陪着她的黑袍皇叔。
只要有他在,周遭鋪天蓋地的黏稠難散的血腥氣,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。
旁觀的孟家村村民們,突然又動了起來。
沒有人來攙扶這中年婦人,他們四散開來,各自回了家。
緊跟着提了木桶和掃帚簸箕,開始打掃滿地的白骨,堆砌到村口的圍牆旁,再從井裏提水,沖洗那些尚未凝固的斑駁血跡。
倖存的村民們忙活了一個多時辰。
終於,街頭巷尾,甚至各家門口,煥然一新。
根本看不出,昨晚這裏發生過血腥捕獵,殘忍屠戮。
然後,這些村民各回各家,關上了家門。
村子裏又安靜了,死一般寂靜。
顯得風聲,海浪,格外清晰。
中年婦人亦終於緩過神來,打量了好一會阿寶。
「他們時常送些新人進島的,看姑娘你衣着打扮頗講究,想必也和那些人一樣,都是來往楚越海的商旅吧?」
聞言,阿寶反問:「以前他們經常劫持商旅,送進島?」
中年婦人點點頭:「是啊,那些海匪打劫商船,不放過錢財,也不放過人吶。」
若說海匪打劫商船,在場的,沒人比海熄更熟悉了。
但阿寶清楚,未掌握確切證據,逼問那位海匪頭領熄二爺,根本是浪費口舌。
但謝無礙卻心急口快,質問海熄,「你不是海匪嗎?也是你把我皇姐,把我們弄到這鬼海島的!你肯定知道如何離開!」
海熄神色極淡:「出不去。」
阿寶冷然:「為什麼?難道是沒有船?」
驀地,她想起,適才在渡口確實並未見到任何船隻。
但,這根本不可能。
以這座海島的情況,孟家村村民們根本不可能自給自足,只能依靠從外面採買,而掌控這座海島的幕後作惡者,用來煉毒的那些東西,亦需要船隻從外面運送。
要麼,這座海島還有其他登島的渡口;
要麼,是她和海熄來的時機不巧,船被開了出去。
果然,中年婦人解釋道:「有船的,但那船,在島的另一面。」
說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