霧隱鎮。
霧隱鎮,是個很偏僻的小鎮,路途崎嶇,這裏生活的人大都是祖上就在這,鮮少有外人來。
五年前,這裏搬來一戶人家,買的是他們村子裏,最有錢的王維林家的屋舍。那棟房子已經是他們村最漂亮的房子,可買房子那個人尚不滿足,里里外外重新翻修了。修整後的房子煥然一新,雖然不算豪華,卻特別雅致。
之後這裏陸陸續續便有車輛來往,每次來都是呆不了多久就走,仿佛是有什麼重大的決定要問這家人,鄉親們都傳,這裏住的人家大有來歷。
可這戶人家不喜歡同外人往來,每年過來居住的時間也不過三兩個月,這三兩個月里,也是深居簡出,人們只知道這裏生活的是一家五口,還有兩個帶孩子的保姆和一個雜役。
男主人曾有人見過,生得丰神如玉,簡直像畫上的人一般,只是他待人有些清冷,截止到目前,也沒人能跟他搭上話。
十二歲的胡妮妮也是霧隱鎮的一員,早年她的父親因病去世,母親思念父親,不久也去了。她只能和奶奶相依為命,日子過得有多清苦,便不用說了。
胡妮妮前幾日上山摘野菜,撿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野貓,她歡歡喜喜地帶回家,給它取名糰子。
可奶奶不她讓養,說是浪費糧食,她求了好久才留下。為了不讓奶奶把糰子趕走,她整日裏照顧得十分上心,卻不料,這日糰子竟然跑到了這戶人家的院子裏。
她想進去把糰子抓出來,又害怕裏面住的人。聽隔壁的三姑說,這家的主人對誰都是一副冷臉子,看樣子凶得緊。
她就站在院外偷偷的向裏面打量,這地方的院牆都不高,胡妮妮搬了塊石頭墊在腳下,踮着腳就能看到院子裏的光景。
四月的陽光最是溫和,紅木製的亭子,鋪滿青石的地面皆籠上了一層溫潤的光芒。春光初乍,胡妮妮只覺得院子裏的一切,迷得人雙目眩暈。
屋子前面放着一張長椅,長椅上躺着一位穿着素色長裙的女子,她閉着雙眼,懶洋洋的曬着太陽,雪白的肌膚,在陽光的照耀下,熠熠生光。
她雖然還沒睜眼,可胡妮妮就是知道,她一定是個美人。她沒帶枕頭,枕的是坐在長椅另一頭的男人,看到男人的臉,胡妮妮更是驚得移不開眼睛。
她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,比出現在電視上的任何明星都好看。他悠閒的坐在長椅上,左手輕撫着女子的發,右手拿着一本書認真的看。
許久,曬太陽的女子大概是曬得有些厭煩了,睜眼看他精神都集中在書本上,有些不樂意的說:「小白,我口渴。」
被叫做小白的男子,從書本中抬了頭,動作輕柔的扶着女子坐起來,靠在椅子背上。
「等我一會兒。」他低聲囑咐完,起身進了屋內。
須臾光景,就端出來一個精緻的白瓷杯子,遞到女子唇邊。女子十分配合的低頭飲了一口,撇了撇嘴:「這是什麼呀?又甜又苦的味道?」
「你昨日不是喊着嗓子痛嗎?這是甜草茶,這裏的人都用它來去肝火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我有肝火?」
「呵」男子輕笑:「昨日你不是大動肝火了嗎?」
「呃呃呃那是你吵了我午睡,起床氣嘛!哪裏就是大動肝火了?」
男子也不和她繼續說話,溫潤的笑了下,低頭繼續看書,清俊的側影沉在陽光里。
這莞爾一笑,就恍了誰的眼?明明是蕭蕭肅肅,爽朗清舉的人,在她眼裏卻偏開出瀲灩如桃李。
不見時,以為世間繁華三千,花團錦簇,總有人生永遠也望不到的美景;一見才知,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,原是不與他花共爭發。
「你痴痴的看着我做什麼?」他從書本中抬頭,淺戲。
「你好看。」她直白的回,換來他搖頭淺莞。
林空空發現,不知從何時開始,她的小白眉眼中的戾氣已經消散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清淺的溫潤。
自從兩個孩子出生以後,自從她手術後,這個男人的脾氣變了好多。五年來,他發脾氣的次數,幾乎屈指可數。雖然在外人眼中,他依然是清冷的,但在孩子身邊,他也算得是一個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