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第二天我忙了一整天后,感到非常疲憊。到了晚上,我便早早地準備睡覺了。
本來我的睡眠質量是非常好的,可以一覺睡到天亮,但是那晚不知道為什麼,晚上我突然醒了過來,而且整個人瞬間特別清醒,我感到一陣陣冷風吹在我的臉上。
我心裏突然產生一種非常恐慌的感覺,因為我睡覺前有一個習慣,就是把室內的門窗全部都關起來,那麼這冷風是哪裏來的?
我急忙坐起身來,去按床頭的電燈開關,然而燈根本沒有亮。
是停電了嗎?我心裏更加恐慌,我住在這裏一年多了,從來都沒有停過電,偏偏在這個明顯有異常的夜晚停電了。
我看了看手機,發現此刻正是深夜十二點。
我大着膽子望向窗戶的方向,落地窗簾拉得好好的,沒有被風吹起來的跡象,剛剛的冷風只是我的錯覺嗎?
我剛鬆了一口氣,心又被吊了起來。
窗簾的一邊,透過外面的月光,居然映出了一個人影!和那天浴簾上的人影一模一樣!
可是這天我並沒有喝酒,整個人都非常清醒,我十分清楚地看到,窗簾上映着一個女人的身影。
我害怕極了,我很想跑到房間外,但是現在停電,外面也是漆黑一片,貿然跑出去也十分危險。
窗簾後的女人突然動了,和那天一樣,她的動作笨重又緩慢,隨着她往前挪動,窗簾被頂出了一個人型,眼看着就要到我的床邊。
隨着窗簾的頂起,我看到窗簾下的那一雙腳。
月光很昏暗,但我還是看清了那一雙腳的模樣,那是一雙極度扭曲的腳,腳背高高弓起,腳背上還叉出了一些碎骨,腳上沾滿了暗褐色的污漬,腳趾頭斷了三個,可以看到斷裂處的肌肉組織和骨頭。
她就是慢慢挪動着這樣一雙殘破的腳,往我這裏靠近着,隨着她的走近,窗簾下露出的部分越來越多,她的小腿也露了出來。
她的小腿有一節是明顯斷裂的,小腿怪異地岔向前方,從斷裂處不斷滴下暗褐色液體。
這窗簾後究竟是站了怎樣一個支離破碎的人?
我終於忍受不了了,尖叫着拿起床頭的枱燈砸向窗簾,隨着一聲碎裂聲,枱燈重重落在地上,窗簾重新歸位,仿佛那裏從未有過那個人影。
突然,房間的燈亮了起來,電來了。
我不敢再呆在房間裏,我跑到了客廳,打開了客廳的燈,縮在沙發上給我的導師打電話。
電話一接通,我就和他述說着我的遭遇,說着說着,我發現了不對勁,電話那頭太安靜了,沒有任何聲音。
「老師,你在嗎?」我小心翼翼問道。
過了一會兒後,那邊傳來一陣雜音,接着響起了一個女人的笑聲。
我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,我的導師在妻子自殺後,就一直獨自一人居住,他那裏怎麼會有女人的笑聲?
那邊女人的笑聲越來越大,越來越瘋狂,直至變成了竭斯底里的大笑。
我嚇得將手機扔了出去,那個笑聲迴蕩在整個客廳中,然後我看到了一個令我窒息的存在。
客廳邊的陽台玻璃門前也拉着落地窗簾,此時那窗簾已經被高高頂起,露出了後面那個女人的下半截身子,那女人穿着一件藍色的包臀裙,包臀裙破破爛爛,露出裏面青紫色的大腿。她的腰部有一個大口子,從裏面露出了一節內臟。
她還在繼續往前走,她每走動一下,腰間掛出的內臟便漏出得更多。
對着她越來越近,她的身軀越露越多,肋骨外叉的胸口,怪異扭曲的脖子,下巴、鼻子
我當時頭腦中一片空白,等我回過神來時,我已經跑出了這個屋子,我沒有坐電梯,而是直接從十三樓衝到了底樓。
我到達樓外後,只覺得渾身都在疼,我看見十三樓的燈亮着,陽台上站着那個破碎扭曲的女人,她的額頭和眼睛部位全部碎裂,但我仍然能感覺到她的視線
我知道,她不會放過我,永遠不會」
等了很久,徐越都沒有再開口,眾人才知道他的故事已經講完了。
「我很累了。」徐越往床上一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