兀班跪爬了幾步,抱住張恪大腿,哭得天昏地暗,日月無光,以後草原缺水了,把他轟到天上,都能人工降雨了。
張恪狠狠瞪着他:「你敢把鼻涕弄到衣服上,我保證你後悔一輩子!」
兀班像是觸電一般,慌忙縮回了手。
「少保見諒,都是逼的啊!外面還天寒地凍,草原上野狼遍地,搶劫的人比狼還多。你要是可憐我們,每個部落都給一些火銃吧!我們能保住性命,必定視大人為生佛,日夜供奉,香火不斷……」
「別說了,老子還沒死呢,不用燒香!」
張恪臉色陰沉,目光不善地掃過所有人,看得大傢伙毛骨悚然。
「火銃你們暫時不要妄想了,只有真正忠於大明,忠於本官的人才能得到,更何況火銃訓練困難,就算我給了你們,也沒有用,看日後表現吧.。」
這話一出口,善巴仿佛吃了檳榔順氣丸,渾身別提多舒服了,睥睨地看着其他人,分明是在說:老子才是張少保最信任的人,你們都滾一邊去!
張恪頓一頓,說道:「不過你們要是誠心歸順,本官也不會把你們推上死路。你們要解決的無非兩個問題,一個是挨餓,一個是挨打!」
巴勒漢語最好,對張恪的總結極為欽佩。
「大人一針見血,部落裏面青壯盡失,牲畜大半死於白災,糧食也耗光了,我們真沒有活路了!」
對他們的哭窮,張恪是嗤之以鼻,要不是喪心病狂,攻擊營州,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,這幫韃子根本不值得同情。當然張恪還沒有足夠力量統一草原之前。必須利用他們。
「這兩個問題其實都好辦,只要你們協助建立牧場,把自己的青壯派到牧場當工人,自然有人借給你們銀子,糧食馬上就能運來。」
張恪說的並非大話,他早就和晉商聯繫了,這幫老西兒神通廣大,他們早就垂涎呢絨暴利,拿糧食買草場,他們一萬個願意。
兀班偷眼看看張恪。欲言又止。
「怕什麼,本官又不吃人,有什麼疑惑只管誰就是了?」
兀班急忙說道:「這個牧場是怎麼回事?」
「就是把草場劃分了,交給商人經營,養羊產毛。」
「大人,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?」有幾個年輕的台吉都站起來了,草場就是他們的命根子,幾百年人腦袋都打出狗腦袋,豈能被張恪輕飄飄一句話就給拿走!
早知道這樣。就算是拼得血流成河,也不能向張恪低頭。
「都給我坐下!」張恪冷冷一笑:「你們要弄清楚誰勝誰負,還要想明白,走出了這個門。你們就是大明的敵人,下場如何,自己知道!」
別看張恪和風細雨的,可是一旦生氣。也是天雷地火,雷煙火炮,尤其是一幫敗軍之將。更嚇得哆里哆嗦。
「牧場只是把草場的使用權劃出去了,草場還是屬於你們,裏面的牧民還是你們的部下,如果有戰爭,你們還可以徵調,本官幾時搶走你們的草原了!」
「的確沒有。」兀班不解地問道:「大人,既然您想要養羊,我們做就可以了,何必弄什麼牧場,多此一舉!」
「放屁!」
張恪冷笑着說道:「你們除了會享樂打仗,還會做什麼?一幫連算數都弄不明白的人,還想經營牧場?你們知道多少草場能養多少羊,知道怎麼育種,優中選優嗎?本官已經下令,從西洋購進一批細毛綿羊,產毛多,羊毛柔軟細膩。有了好羊,才有好羊毛!靠着你們經營,用不了幾年,連褲子都賠沒了!一幫沒用的東西,讓你們輕鬆一點,躺在炕頭數錢,難道還不願意嗎?」
有些人好言好語未必聽話,可是一頓臭罵,他們就變乖了。在場的台吉們就犯了賤皮子病,一看張恪鬚髮皆乍,怒火中燒,誰也不敢多說了。
要真是按照張恪所說,草場還是他們的,每年能有固定收入,也未嘗不可。
善巴站了起來,一臉嚴肅地說道:「張少保對朋友一向夠意思,只要老實聽話,就不會吃虧。那些推三阻四的人,多半是沒安好心,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背叛大人!」
張恪笑看着所有人,促狹地問道:「他說的可對?」
第三百一十五章 臣服(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