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恂敢發誓,這輩子他都沒這麼狼狽過,身上傷痕累累,好好的小白臉也摔得破了相。這還算小事,要是糧草出了一點差錯,他就真的萬劫不復,死路一條了!
「張大人,卑職給你磕頭了!」
砰!
地上面正好有塊帶尖的石頭,侯恂天旋地轉。
「千錯萬錯,都是卑職不長眼睛,請張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,趕快殺了賊人,把糧草保下來啊!」
看着侯恂的德行,馬彪暗自腹誹,讀書人果然夠無恥,翻臉比翻書都快!
張恪倒是沒有任何的鄙視,相反還急忙把侯恂攙扶起來,好言安慰:「侯大人,請你放心,在本官治下竟然出現了搶劫軍糧的賊人,本官也難辭其咎,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!」
「岳子軒,吳伯岩,你們馬上兵分兩路,把賊人全都剿滅了。」
「遵命!」
他們立即帶領着人馬衝上去,越過那些潰逃的民壯,岳子軒一馬當先撞向了後面的追兵,手裏大刀掄起來,簡直如入無人之境。
一個滿臉橫肉的兵痞張牙舞爪,正在追擊,岳子軒一刀落下,血光迸濺,人被殘忍地劈成了兩半。
士兵們挺着槍衝下來,出來腳步聲和呼吸聲,沒有任何人喊出來。衝到了亂軍的面前,長槍一挺。
「殺!」
冰冷的槍尖穿透了胸膛,鮮血湧出,一個個士兵被活生生串了糖葫蘆。
謝超算是張恪重點培養的人員之一,不過他並沒有參加上奉集堡大戰。論功行賞的時候,一些小夥伴已經爬到了他的頭上。
哪個年輕人能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思,不想落在人後,就要恨恨地殺,不放過任何一個立戰功的機會!
「去死吧!」
長槍如同怪蟒。迅捷刺出,正中對方的咽喉,對面的人撒手扔刀,雙手死死的抓住槍頭。
謝超渾身用力,肌肉膨脹,猛向前沖。一步。兩步,三步……
槍尖越來越深,對方眼神越來越渙散,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。謝超咬着牙,猛地飛起一腳。屍體被他踢出一丈多,鮮血噴得滿臉。
嗜血的快感不停涌動,紅着眼睛,提着長槍尋找下一個獵物。
相比長槍兵,吳伯岩的火銃手效率更高。他們迎着亂兵而來,還有六七十步的時候,擺好了戰鬥隊形。
「開火!」
夜幕之中,一片通紅的火光閃過。亂兵就仿佛觸電一樣。渾身不自然地震顫,一團團血霧噴出。
大清堡的火銃犀利,就算是穿着兩層甲冑的建奴尚且抵擋不住。更何況一群連甲冑都不全的雜碎。
熾熱的鉛丸擊中血肉之軀,就想好巨錘砸在身體一樣,皮肉打碎,筋骨砸爛,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窟窿,涌動着鮮血。
不管是兵痞。還是流氓,誰都承受不住一槍之威。像是割麥子一樣,被成片成片的掃到。火銃手們對自己的可怖戰果恍若未聞。他們只有一個使命,那就是不停地向前,向前,踏着屍體向前!
交戰不到一刻鐘,戰場上就落下了橫七豎八的殘破屍體,亂兵們望影而逃。
「好,殺得好,太厲害了!」
侯恂站在山坡上,借着火光,看着一幕幕的殺戮,既害怕又興奮。張恪的強橫實力展現在眼前,侯恂也是個機靈的人。
雖然文貴武賤,可是面對着強悍的張恪,他是一點也找不到「貴」的感覺,相反還不自覺地把腰彎了下來,格外的謙卑。
張恪雖然討厭侯恂前倨後恭的嘴臉,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東林黨的人,能結交就別得罪。
「侯大人過譽了,我也是沒有想到有些人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!」
侯恂頓時瞪大了眼睛,問道:「張大人,你知道是誰搶掠軍糧?」
「嗯!」
張恪說道:「侯大人,我前段時間一直在養病,剛剛才進駐義州,結果查了一下名冊,發現觸目驚心,偌大的義州已經被掏空了。無奈何,我只能逼着義州衛的將領把私吞的田地和佃戶吐出來。您也知道,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,這些天義州就暗流涌動。說來慚愧,我本以為他們會鬧鬧餉也就算了
第一百六十五章 上賊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