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嬌嬌,真的是你麼?!」
裴亦非不敢置信的走向了她,每一步,都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。
蘇清顏沒有給他回應,而是遣退了所有侍女,等到寢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時,才媚眼如絲的開了口,「殿下,您忘了麼?我不是宛嬌小姐,而是您的側妃。」
裴亦非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凝固,緊接着眼神里的光黯淡了下去,「是啊,我的嬌嬌已經不在了,你怎麼可能會是她。」
「我雖不是宛嬌小姐,但會像她那樣守護陪伴着殿下。」
「呵,如今細細想來,她陪伴我的日子恐怕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。」
蘇清顏對裴亦非和宛嬌的過往並不感興趣,但只要能夠拖延時間,聊什麼都行。
「殿下,臣妾聽說您和宛嬌小姐是青梅竹馬,她不應該是與您一起長大的麼?」
「我與嬌嬌確實自幼相識,但皇宮裏規矩森嚴,我們兩人從小到大也不過見了幾次面而已。」
「相見不多也能用情至深,說明您和宛嬌小姐的姻緣是上天註定好的。」
他莫名笑了一聲,俯身坐在了桌邊,「我從不信上天,只相信任何東西都是得靠着強硬的手段搶來的。」
「殿下這是何意?」
「罷了,反正你已經是我的側妃,前塵舊事告訴你也無妨。嬌嬌心中所愛其實並非是我,而是另一位皇子。」
蘇清顏頗為驚訝,「這怎麼可能,若是宛嬌小姐不喜歡殿下,又怎麼會為了保護您而丟了性命?」
「她根本不是救我,而是被我禁錮在身邊以後心如死灰,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,可以去地底下陪伴心愛之人。」
「我還是不能明白。
「從奪位的那一天開始,我和其他皇子之中註定只能活一個。嬌嬌最愛的男人死在了我的刀刃之下,隨後被我強行擄掠進了皇宮,享盡了恩寵。可她的心根本捂不熱,連一個笑臉都不願意給我。」
蘇清顏這下終於明白了過來。
原來,傳說中那位愛裴亦非愛的不惜捨棄性命的女人,根本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情,這一切都是人云亦云而已。
宛嬌失去了愛人,還被仇敵禁錮在身邊日日承寵,心裏自然是滿懷痛苦與恨意的。
至於她為何死去,如果猜的沒錯,應該是和裴亦非一起出宮的時候遇到了刺客,主動撞到了對方的劍刃上。
對於宛嬌小姐而言,活着是無休止的折磨,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脫。
之前蘇清顏還認為裴亦非雖然殘暴不仁,算不上明君,但至少在感情上還是挺忠貞的,現在想來還真是諷刺。
「沐歌,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所作所為很過分?」
「沒有,殿下是太子,也是未來北離的君蘇,無論您想要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。」
裴亦非笑的很愉悅,「如果嬌嬌有你一半懂事,也不至於這麼早就變成了一具枯骨,長埋黃土之下。」
「我不敢評斷宛嬌小姐是個怎麼樣的人,只知道一個道理,那就是對殿下絕對的效忠和順從。」
「沐歌,你真不愧是被我一眼挑中的女人,就是不一樣。」宛嬌再冷艷決絕又有何用,根本不懂得討他歡心,只有知情識趣又懂得討好人的才有意思。
「殿下謬讚了,您渴不渴,臣妾去倒杯茶來。」
「我確實有些渴了,但茶水解不了,唯有你才能幫我止渴。」
蘇清顏被他油膩的情話撩得渾身冒雞皮疙瘩,但又不能表現出來,只能保持着優雅端莊的笑容,「殿下,臣妾今夜第一次侍寢,需得等一個吉時才可以。」
「哦?不知何時才是吉時?」
「臣妾已經算過了,再有一個時辰就可以。」
裴亦非大多數時候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,但蘇清顏很合他的心意,所以這一個時辰,等一等也無妨。
蘇清顏怕他無聊,找來了一盤棋,兩人互相對弈着,任憑時間不停的流逝。
眨眼一個時辰已過,裴亦非將掌心裏的黑子丟在了一旁,「側妃,現在應該是你所說的吉時了。」
「殿下,臣妾」她正欲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