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,蘇清顏一片唏噓。
他知道蘇四江是個混人,但是沒想到髮妻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。不過蘇雲翔生的倒有幾分骨氣,既不像木訥的蘇四嬸,也不像蘇四江。
「你把這藏起來的話,你爹沒發現?」她有些好奇。
斧頭和鋸子這種鐵器,在尋常人家定也是代代傳下來的,也算是一個值錢物件了,貿然丟失的話,定然會惹人注意的。
不料蘇雲翔揺揺頭,「奶和大伯二伯他們都以為是爹拿去賣錢換酒喝了,爹也這麼以為,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。」
這麼一想,倒也在理。
大房二房勤懇農作這般多年,除去每年的稅收,手裏頭應是有些余銀的。
但是四房稍微值錢點的物件,都被蘇四江當了用作吃喝嫖賭不務正業去了,所以平日裏蘇四嬸想給兩個孩子添衣衫或是買點吃食,都拿不出銀錢來。
想着這孩子懂事,又這麼不容易,蘇清顏目光複雜,她道。
「既然這是斧頭和鋸子是你找着的,那我便給些銀子買下了。」
說完,她正要往懷裏掏銀子,卻突然想起一一手裏頭的碎銀都拿來買菜用了,成錠的銀子定然是不能拿出來的。
蘇雲翔一聽能換銀子,髒污的小手不安的攪動着打了一個又一個補丁的衣裳,看起來異常侷促。
頂着他的目光,蘇清顏的手僵硬在原處,她有些尷尬道。
「我現在手裏頭沒有餘銀,便再過兩日給你可好?」
「三姐姐先前幫了我和娘還有妹妹不少忙了,便不用付銀子了,往後有什麼活計也叫我做便是。」
蘇雲翔小聲的說。
他倒是想換個幾文錢,不是想佔蘇清顏的便宜,而是今日大嬸從娘那拿的肉錢,應是打水漂了,他不想讓娘的辛苦白費。
不過蘇清顏的恩情他也確確實實的記在了心底。
瞧着他焉巴的神色,蘇清顏也不喜歡佔人便宜,她突然想到什麼,衝着一旁的陸天輝道。
「陸三,上回買餅子你這是不是還剩了些零錢?」
陸天輝聞言,將手中的匕首放下,然後從懷裏掏出一串用繩子吊着的銅錢。
將銅錢往蘇清顏那頭一遞,他道,「剩了這麼些。」
粗粗的數了一遭,得有三十來個。
蘇清顏也不管多少,一股腦的塞到蘇雲翔手中,「喏,現在有銀錢了,你收好,不要有心理負擔。」
一兩銀子買一口鍋她都能買,三十多枚銅錢買一把打磨打磨還能用的斧頭和鋸子,怎麼着也不會吃了虧去。
蘇雲翔不懂心理負擔是什麼意思,但是看到手裏頭沉甸甸的一串銅錢,他整個人都驚了。
「這,這,這,三姐姐,我不能要。」他想將銅錢還回去,蘇清顏已經蹲下去研究斧頭去了。
「這是你應得的,收着便是,可能對於你來說很多,在我看來也只是一頓飯的飯錢。」
倒也不是她吹牛,像她和陸天輝兩人一頓飯要吃好些斤肉,若是拿錢買的話,這一丟丟銅錢還吃不上飯哩。
這話讓蘇雲翔緩緩的冷靜下來。
他知道蘇清顏的話不假,不過這麼些錢,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多了。
「你要是有負擔,或者不好怎麼回去同你娘說,那我便教你個法子。」
蘇清顏想來想去,還是給他支了個招,她指着橫放在地上的幾個樹幹淡淡道。
「我現要打一張床,你且在我這幫忙,回去也別和任何人說你手裏頭有這麼多錢,可以拿幾文錢給你娘說這是我給你的工錢,但是不能將所有的全都暴露了,就算是你妹妹也不能說。」
畢竟蘇四嬸那樣逆來順受的性子,若是知道蘇雲翔手頭有銀子,指不定就告訴蘇四江那人渣了。
且蘇蘭花也是個懦弱的性子。
知道她是為自己好,蘇雲翔鄭重的點點頭,「好,三姐姐,我留下來幫忙。」
將鐧錢往懷裏一塞,他就自顧自的學着陸天輝的樣子,撿起地上另外一把匕首,使出全身的力氣削樹幹上的皮。
蘇清顏